宝说,“娘,这边真凉快,还有风呢!”

林氏正在给哥儿缝补裤子,闻言笑了起来,“可不是,这是顺河风,就是别的地方不起风这里也会凉快些!”说完又想起了一件事,问韵秋,“二丫,你的针线怎么样?”

“缝缝补补的都还行,可绣花就不怎么样了!”韵秋在赵府里,也就是在姐妹之间学着往帕子上绣个简单的花样子。

林氏听了已经很满意了,“那就够了,庄户人家没有富人家里那么花哨,这也要绣朵花那也要绣只蝴蝶的,缝缝补补才实用。等过几天,娘再教你学着给大宝绣两个肚兜、扎一双虎头鞋就齐了!”

“啊!”韵秋惊叫了出来。原来她光顾着听林氏说话,结果自己衣服前襟都被大宝的口水流湿了。

林氏笑呵呵的,“不当紧,一会就干了!”

韵秋着恼地用手擦了擦,“这小子咋这么多口水啊?”

林氏很有经验地说,“咱大宝这是要长牙了!”

韵秋惊喜,“那咱大宝岂不是就是大人了!”

林氏呸她,“疯疯癫癫的尽会胡说,奶娃子怎么就是个大人了?”

韵秋玩笑起来,“怎么不是,无“齿”的才是小人,大宝长了牙可不就是大人了!”

林氏听了她的胡扯,和她一起笑起来。

虎头虎脑正是好玩的大宝也跟着懵懂的张大嘴露出了粉红色的牙床,慌得韵秋赶紧去给他擦口水,“哎呦,小祖宗你可不能咧大嘴笑,连个把门挡口水的都还没有呢!”

下半晌,韵秋把睡着了的大宝放在床上,就去猪圈那边的水缸里提水浇菜。

从外面疯玩回来的哥儿正在帮林氏搓麻绳,也不要他真做什么,就是扯紧一头不撒手,林氏好在那头使劲的搓。

韵秋正在浇茄子的时候,一个年轻媳妇子走进了院子,“李三婶子,忙着呢!”还问了韵秋,“这是不是就是我那妹子?”

韵秋赶紧抬起头朝来人笑去,小媳妇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的像是走亲戚的衣服,收拾的利利落落的,一脸精明相。

林氏赶紧停了手里的活站起来,“是侄媳妇来了啊!二丫,这是住在坑边的你罗七叔家的二媳妇!”

韵秋赶紧叫了声“二嫂子”,又扔下了水瓢去厨房给罗二嫂子端了碗凉透的黄黄苗水送过去,“二嫂子,家里也没像样的东西,将就着喝口水润润吧!”

原来罗二嫂子的大姑姐这几天又怀上了,捎信来娘家说就想吃些西瓜酱豆,想的不行了。可农家人到七月里才开始晒酱豆吃,现在的时候正赶上老酱豆吃完了新酱豆还没晒出来,不接茬的时候。

今个一大早韵秋他们去上坟的功夫,罗二嫂子的婆婆就走家串户的,寻寻看看哪家酱豆还没吃完?可巧,林氏存的还有一点就给了她。

林氏想着罗老七家的大闺女家是在镇上开杂货铺子的,人来人往的,各村的人都去买东西,就想着往韵秋舅舅那儿捎个信,说声人已经接回来了。

这不,罗二嫂子刚去了镇上送东西回来,“李三婶子,偏巧今天有个林岗的后生去赶集,已经托了他把信儿捎过去了。”

林氏感激的说,“得亏了你们了,才能让二丫她舅早些得到信儿!”

罗二嫂子忙推说,“婶子的话了严重了,我大姑姐吃了西瓜酱豆子,胃口可是开了,还让我带她向您道声谢呢!”

林氏笑着客气,“都是不值得一说的土东西,要是搁在七八月里谁家没有?哪还用得着你婆婆东家西家的去寻。”

几个人又笑着扯了几句闲话,罗二媳妇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三婶子,今天我大姑姐可给我说了件稀罕事儿,还是你们老李家大房的事儿!”

一听是关于李老大家的,本来就心里有事的林氏母女不由的起了十二分的关心,同时开了口。

“侄媳妇,到底啥事啊?”

“二嫂子,出啥稀罕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