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阿讷站起身来,轻手轻脚地扯过了一边的被子,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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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飘风不终朝,骤雨不终夕。

&ep;&ep;夜雨在中宵就减缓了雨势,天明的时候重新大了一回,随着日出静悄悄地止歇了。

&ep;&ep;满园都是大雨冲刷过的落花,没有凋零的花瓣被洗过一遭,呈现出晶莹而透彻的色泽。

&ep;&ep;连绿色都显出格外的苍翠来。

&ep;&ep;阿讷守了容晚初一夜,天明时终于支撑不住,被廉尚宫劝着回去歇息了。

&ep;&ep;替容晚初梳头的时候,廉尚宫特地提起这桩事来,一面暗暗地看着容晚初的面色。

&ep;&ep;容晚初微微地点了点头,道:“这一夜熬了她了。”

&ep;&ep;廉尚宫在她脸上看不出痕迹,就知情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ep;&ep;等到服侍容晚初用了早膳,才回禀道:“于统领早间来求见娘娘,说娘娘得空的时候使人去传他就是。”

&ep;&ep;容晚初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ep;&ep;她没有派人去传,到近午的时候,于存主动过来见她。

&ep;&ep;“按娘娘的意思,京中与容……三公子有过联络的门庭,凡十七姓、二十四户,已经都在京卫羁押之中。”他姿态恭顺,跪在容晚初的面前,比起容晚初第一次见到他,身上多了一种昂藏轩举的风仪,让人几乎看不出他从前的畏葸和怯懦了。

&ep;&ep;容晚初看着他,静静地听着他禀报:“当日举报容三公子的那个小商人,向臣提出辞行……”

&ep;&ep;在白云渡口撞见了私自回京的容缜的商队,被当天夜里栖身的客栈被纵火、屠杀……唯一一个逃离的小商人冒死进京,将“容氏嫡系出现在京外”的消息传进了御史台。

&ep;&ep;一腔的孤勇。

&ep;&ep;容晚初温声道:“他立了大功,本宫当重重赏他,连同他受累身死的同伴,将军使他呈一份名录给本宫。”

&ep;&ep;第112章御龙吟(2)

&ep;&ep;于存恭声应“是”。

&ep;&ep;他又细细地交代叛逆的首恶:“容三公子昨夜亲自带人上了大兴门,夜战中刀剑无眼,流矢射中了三公子的左胸……”

&ep;&ep;大兴门上早有准备,布置的都是□□,力道不是寻常弓箭可比,杀伤力也可想而知。

&ep;&ep;于存不由得苦笑,又继续说了下去:“……馥宁郡主服了过量的寒食散,如今已经人事不知,太医还在诊治,只是即使是杨大人,也束手无策……”

&ep;&ep;容晚初并不曾知道殷/红绫的情形,闻言也只是颔首,又轻轻地摇了摇头。

&ep;&ep;寒食散入腹之后,行/事往往放诞无稽,竟至不能自主。

&ep;&ep;事实上,唯一让她不能笃定的,就是明明已经选择了跟随郑太后,远远离开了京城的殷/红绫,最后却还是为了容缜,重新踏进了这潭浑水之中。

&ep;&ep;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ep;&ep;情字用到极处,是生是死、是缘是劫,都再不能由得自己了。

&ep;&ep;就是她自己,当年又何曾想过今日?

&ep;&ep;容晚初面色沉静。

&ep;&ep;于存被容晚初淡薄的目光注视,心中微微有些战栗。

&ep;&ep;他低声道:“只可惜娘娘身边的敏姑娘,在臣等将馥宁郡主控制住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气息。”

&ep;&ep;容晚初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多说话。

&ep;&ep;于存不由得吁了口气。

&ep;&ep;虽然有前夜里廉尚宫递出消息,但他也始终记得阿敏昔日在容晚初面前的脸面。

&ep;&ep;下属向他禀报阿敏死了的消息时,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ep;&ep;容三公子意图宫变,虽然在容贵妃的筹谋之下,从头到尾就像一场笑话,但这位一向得宠的女官偏偏选在这一天出宫,让于存有种隐约的怪异之感。

&ep;&ep;事实上,如果不是阿敏手中的凤池宫对牌,殷/红绫原本不能这样顺利地进入宫城才是。

&ep;&ep;于存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ep;&ep;这位贵妃娘娘,从前站在天子的身后,不显山不露水,让人只觉得她以美貌而获宠。

&ep;&ep;但当皇帝不在宫中的时候,忽然出现这样的变故,才让于存觉得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美丽的女郎,而是一个静静织网的狩猎者。

&ep;&ep;恐怕容家的三公子缜,一直到死也没有想通,为什么他联络过的、与他血誓勤王的盟友们,在这个雨夜里却一个都没有出现过。

&ep;&ep;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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