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昼忍不住晃了晃神,耳边燕枝清朗的嗓音还在和他说:“我什么时候会叫你在我前头吃苦,我不叫你在我前头吃苦,不是因为我瞧不起你,更不是因为我觉得你没有用处,是我怕你受伤,你明白吗?”

殷昼这时候就看清了燕枝的双眼。

这少女平常看什么东西其实都是带着两分冷淡的,毕竟她本身就不是一个多么热情如火的人。

且她的容貌生得颇为冷艳,眼睛不如那些娇羞可爱的少女一般是圆圆的杏眼,反而显得有些狭长,没有情绪的时候就多多少少有些寡淡厌世。

殷昼这几乎是第一次,在除了她练剑的时候,看到她的眼中有这样不容拒绝的情绪。

殷昼不知为何就手痒了起来,他忍不住抬起了手,但最终只是捏了捏自己的衣襟,这才笑道:“我不过与师姐玩笑几句,师姐怎么这般认真。”

燕枝便一本正经的说道:“你同我开玩笑,我却不是同你开玩笑。你的性情温和内敛,许多话并不会说出口,可是念头总是藏在心里的,我怕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什么时候叫你生了误会,反而一个人在心中难过。”

这风华绝代的小剑修从前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好的脸色,更不会去解释这些东西,因为她并不觉得自己接触到的每一个人都是重要的人,也不觉得有哪些话需要和他们说的这样明白。

但她只是和面前这个小白脸认识了这样短的一段时间,就觉得两人的做事说话皆格外合拍,虽然性情截然不同,可是又仿佛十分互补。

燕枝知道有的时候无意之间的话反而会让人觉得格外的伤心,她不想让这小白脸因为自己的嘴笨而难过,干脆直接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她说话没有一丁点的话术,显得过于直白耿直,可正是因为直白耿直,这些话背后的真挚就一览无余。

殷昼垂下了眼眸,似乎不敢太与燕枝对视,说道:“……我明白了。”

他手中捧着那一颗佛手莲心果,颇有些爱不释手了。

其实之前这些佛手莲心果一开始挂在枝头的时候,殷昼就觉得平平无奇,并不能够引起他的兴趣;

但如今这一颗果子是燕枝亲自留给他的,殷昼就觉得这果子倒也有几分价值。

这佛手莲心果的质地非常柔软,殷昼藏在衣袖之中的手不过稍微用力,这一颗果子就被他分成了两半。

他如今没有灵气,想要直接吸收果子上的灵气并不是什么可行之事,干脆一口将那半个果子吞下。

燕枝以为他乖巧听话的吃了一整个,大叹今日小白脸还算听话,总算是愿意听听她的话了,却没想到手里又被塞了半个。

她觉得有些惊讶,不明所以地看着面前的殷昼。

殷昼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刚刚他把果子塞进燕枝手里的时候,手指在燕枝的小指头上轻轻勾了一下,然后才一脸无辜地说道:“这是老话说的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师姐这样看重照料我,我也不可能自己吃独食。”

这话确实说的没错,但佛手莲心果对于燕枝来说确实没有太大的实际作用。

对面小白脸看燕枝不肯吃,便将自己的帷帽撩起来,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勾着唇笑了起来:“大师姐,便瞧在我的份上,只当是我求你好不好?”

他生的太好了,燕枝面对着他这张脸,实在很难说出什么拒绝的话,就怕让他泫然欲泣。

刚刚她在心里想好的所有拒绝的话,就这么一瞬间在肚子里憋死了,她甚至怀疑这小白脸知道自己容貌过人,如今学会美男计了,专用这样的法子叫她拒绝不了。

燕枝难免有些气得牙痒痒,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原本的坚韧修炼之心,反而被那位仙子所传染了,如今满心只想着男色惑人?

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这小白脸了,想了想,干脆学着殷昼的样子,把那半个佛手莲心果吞入腹中。

两人正在这边说话,却忽然听到身后似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殷昼的目光在一瞬间便警惕起来,燕枝也皱着眉头回过头去:“藏藏匿匿地偷听别人说话,这可不是什么好规矩。”

于是一个少女便从树枝后走了出来,正是刚才为温静医治伤势的百花谷弟子路瑶儿。

路瑶儿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她大约也是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并不妥当,红了脸颊,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只是……我只是见了燕仙子,总觉得心里头高兴,想和燕仙子说说话罢了。”

大约是怕对面的俩人误会自己偷听,她又立刻为自己辩解:“我也不想打扰仙子与这位道友说话,我来的时候不巧,又不愿意离去,便给自己设下了禁耳符,一个字都没听见呢。”

她手上确实还有一张禁耳符的残骸,可见她刚刚确实没有说谎。

燕枝其实并不是十分在意自己方才的话被人听到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她不愿意有人来偷听自己说话,觉得十分冒犯罢了。

不过想到方才见到的奇景,燕枝对面前的小瑶儿也多有几分耐性,只问道:“下次你若还想和旁人说话,可不要这样静悄悄的躲在背后,你直接出来寻人就是,倒也不必觉得自己打断了别人谈话便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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