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卢兆陵眼下泛着青黑,身形高而瘦削。虽穿着衣料名贵的深碧色袍子,在他身上却显得有点空荡了,显得他整个人加萎靡不振。

&ep;&ep;他语气讨好,又说了一遍:“姑姑,我昨日见着九公主了,你和父亲不是总催着我成家吗?要娶了公主,那我和姑姑就是亲上加亲了。”

&ep;&ep;卢贵妃脸上浮现鄙夷之色,拨弄烟灰的金勺直接砸在了卢兆陵身上。

&ep;&ep;“混账东西,真是让□□迷了你的脑子。九公主不过舞姬所生,你是什么身份,要么给我戒了你那下三滥的荒唐事,好好娶个世家女,要么就滚出卢家。蓬莱殿的那位倒是家里子孙争气,你呢,不知上进,整日在外鬼混。”

&ep;&ep;卢贵妃体态丰腴,不失为一个美人,当初进梁王府的时候她还是侧妃,只是性子较为懒散,不屑于和赵贵妃一样变着法儿争宠,自从两个女儿成家远嫁后,她就更悠闲了,只待在宫中调香作画。唯一不满的就是母族不争气,时常要她在皇帝面前说好话,偶尔还要摆平些破事。

&ep;&ep;如今看到卢兆陵一副荒|淫愚蠢的模样,只教她心中愈发烦闷,恨不得赶紧叫他滚出宫去。

&ep;&ep;卢兆陵反说:“我要那世家女作甚,姑姑是卢家的贵人也是依仗,何须再找个人给我添堵,那些世家女枯燥乏味,娶回家不是折磨我吗?姑姑行行好,我对九公主一见倾心,此生非她不娶。”

&ep;&ep;卢贵妃在心中冷笑。

&ep;&ep;她同样是世家女出来的,如何不知这纨绔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是娶个大家之女会管着他,对方的母族他又惹不起。而九公主无依无靠,嫁到了范阳还不是任他作践。

&ep;&ep;他口中枯燥乏味的世家女还未必看得上他。

&ep;&ep;虽心中不快,卢贵妃仍是没有说出来,也懒得再理他这无理要求,遂说:“那九公主好歹也是娇养着长大的,她又和三皇子亲近,如今三皇子在边外抗击突厥立了战功,几次被陛下嘉奖,我做不了这个主。你若真心喜欢,就去讨好她,看她是否答应,若她应了我自然帮你去求亲。”

&ep;&ep;嘴上这么说,她心里也知道,自己侄子这种人但凡出去打听一圈,稍微有脑子都知道不能嫁去。

&ep;&ep;没有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卢兆陵心中暗自不满,却也不肯气馁,敷衍谢过卢贵妃就往殿外走。

&ep;&ep;自从他昨夜醉酒,满脑子都是穿着素衣,墨发低挽的女子。犹记她在月下被蒙了一层清辉的玲珑身姿,一时间有如神女下凡。

&ep;&ep;酒醒的他后非但没有觉得兴趣寥寥,反而愈发心痒难耐,第一时间就来找了卢贵妃。

&ep;&ep;他堂堂的范阳卢氏嫡子,如何配不得公主。

&ep;&ep;——

&ep;&ep;元太妃的葬礼后半程,容莺被赵勉劝回去休息了。

&ep;&ep;她一回洗华殿就闷头大睡,醒来听说卢兆陵在找自己,于是让聆春吩咐下去,有任何人来找,都说她忧思成疾在殿内养病,不便于接见外人。

&ep;&ep;李愿宁得知她病了,很快就进宫去找她,聆春意思着说了容莺病弱,她仍是坚持要探望,宫人们也就没拦着。朝寝殿走的时候她还在心中琢磨如何安慰容莺,谁知方一走进,就见她正跪坐在小案前和四公主打叶子牌,脸上被贴了好几张纸。

&ep;&ep;容莺抬起脸看向她,欣喜道:“阿宁你来啦,快坐下。”

&ep;&ep;“你不是忧思成疾吗?”李愿宁皱眉看她。

&ep;&ep;“那是诓人的,前些日子守孝叫人惦记上了,这会儿避祸呢。”容窈捏着叶子牌漫不经心说完,低头又数了数,拿起一张纸条,沾了糯米熬制的浆糊往容莺脸上贴。

&ep;&ep;李愿宁坐在容莺身边,见到她脸上贴了好几张纸,难免忍俊不禁,伸手拨开她脸上贴着的纸条,问她:“你怎么输了这么多。”

&ep;&ep;她对面坐着的四公主也只有额前贴了一张,容莺脸上足足有七张,再贴都要无处下手了。

&ep;&ep;“我笨啊。”容莺倒是一点也不羞愧,笑着答她。

&ep;&ep;太妃是寿终正寝,姐妹二人在她去世前好歹陪伴了一程,也没有太大遗憾。如今丧礼已成,索性躲在宫里打叶子牌,不和那乱七八糟的扯上。

&ep;&ep;“方才说你被惦记上了,是谁家的公子?”

&ep;&ep;容莺摇摇头,脸色也跟着不大好看了。“范阳卢氏的卢兆陵,听说是个有名的浪荡子。这几日多次要来洗华殿拜访,我都让人打发了,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我起了心思。”

&ep;&ep;“我记得卢贵妃就是范阳人士。”

&ep;&ep;“卢兆陵是贵妃亲侄子。”

&ep;&ep;李愿宁心道难怪,什么烂人都敢攀公主了。

&ep;&ep;容窈拧着眉毛,语气十足十嫌弃,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