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那个那个,少掌教?”江自流被拽起来,佝偻着身子,眼神畏畏缩缩地瞅着柳玉岚,不禁出声叫道。

“他能进来,是因为他身上,有柳氏的玉。”柳玉安站在柳玉岚身后轻声说道。原来,柳玉安一直凝神留意江自流的一举一动,右手悄悄捏一剑诀,带动气息探查,竟在江自流身上感知到了柳氏玉石的踪迹。

此时,睡得浅的阿珘早已醒来,把妹妹抱起来靠到树上。听到柳玉安的话,略有畏惧地起身,扒在树后,探出头来大声道:“大哥,你就把那玉玦给了人家吧。”

江自流一听这话,回头狠狠地挖了阿珘一眼。猛地,柳玉岚手上加劲,生生将江自流掰回来。吃不住痛,江自流忙眼中满是讨好地看着柳玉岚道:“那个,那个,我确实有块玉玦......”

柳玉岚听来,将手上的气力卸了大半,后撤一步,回身看着柳玉安。

月光下,柳玉安神色仍清冷如水,挺身而立。但此时显然心中微动,眼眸中流转出浅浅柔情。与师兄目光相接,一语不发,只若有若无地点了一下头。

柳玉岚转回头,从肩膀上收回手,却仍旧盯着江自流。犀利的目光将江自流可是唬得不轻。江自流矮身耸动耸动肩膀,埋下头躲开柳玉岚的眼神,老大不情愿地抬手,探到怀里,摸到玉玦来,却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地抽出来,指尖用力,生怕被抢了去。仍满脸疼惜地留恋着。偷偷抬起眼,似乎试探着打量着柳玉岚的脸色。

柳玉岚可是一向疼着柳玉安的,既然柳玉安要这玉玦,那他自然会给师妹拿到。见江自流周旋拖延,瞅准时机,一手施擒拿,一手去腰间抽扇子,劈手夺下玉玦便是连眼都不眨地向后抛去。

“你!”江自流始料未及,虽是瞠目结舌状但反应奇快,使身气力向前扑去。

柳玉岚的扇子正在这里等着他呢。柳玉岚横身挡在江自流前面,扇子一晃已是张开,可那扇骨顶端乃是尖锐如刀刃,冰冰凉凉抵在江自流的颈上低声道:“夜闯朝廷重臣家宅此罪一,无路引私自流动此罪二,偷窃他人财物此罪三,不想让我扭送你到大牢就好好呆着,答我三问!”

江自流此时心中一定快要难过死了,去哪过夜不好偏来这,白天讹谁不好偏讹他,可再怎么埋怨也是无招,事已至此只能老老实实呆着。

江自流调动眼睛向下看着那锋利的扇尖,哆哆嗦嗦举起手来,狠狠咽了一大口口水道:“你......你问吧.......”声音都变抖了。毕竟是怕死的主儿。

柳玉岚回眼看了眼柳玉安----柳玉安用手绢细细擦拭玉玦,举起来对着月光认真看着。

“第一问,玉玦何处得来!”

“不是偷的......别.....别人送的......”

“第二问,你从何处来的皇都!”

“小城......牛头镇......”

“第三问,两个孩子姓什么!”

“姓?”江自流被这没头没脑的问题打了个愣怔,柳玉岚的扇子便又向前递了一点。

“啊----姓,姓陶!”

柳玉岚回过身来,看着师妹。柳玉安也抬起头,看着师兄。柳玉安眼中噙泪,微微点头。

“哎我说,我都答了问题了,你怎么还不放我走啊!”江自流噘着嘴,抬眼瞅一眼柳玉岚,又低垂眼眉盯着脖子上的扇子。

柳玉岚也觉举动轻浮了些,忙撤下扇子退后几步。

“喂,你倒是把玉玦还我啊!我是白日里吃了你们的饭拿了你们的钱,可也不至于拿玉玦抵吧!”江自流缩到树后,大着胆子喊到。阿珘一直探出来看热闹的脑袋被江自流狠狠按了回去。

“我来京城,是为了找人。这玉玦可是信物,你们要是拿走,我,我可跟你们拼命!”江自流又扯着脖子喊了一声。

柳玉安和柳玉岚本觉和预想不错,心中松一口气,此时听他说这话,柳玉安便敛回泪水上前来。

“你要来京城寻谁?”

“找柳......柳玉安!”江自流见柳玉安到了身前,忙抱着树向后退缩着。

“找她做什么?”

“还玉玦,然后告诉她,我不做她要做的事,玉玦一还,一刀两断!”江自流此时也是不管了,拽着嗓子大喊。

听到这话,柳玉安和柳玉岚心中都是一惊,本以为江自流是携玉玦履约,可谁知道竟是毁约?这下,可真是出乎意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