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王府。
“王爷,您回来了。”
顾怀点了点头,原本打算往书房去的,而后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丫鬟:“景卿歇息了吗?”
“苏小娘还未歇息,应是在铭格轩等着王爷的。”
顾怀皱了皱眉,于是让丫鬟退下了:“到厨房准备些清淡温补的,送到铭格轩去。”
“是,王爷。”
顾怀盯着丫鬟离开,这才往铭格轩的方向去了。
这丫头是苏景卿的陪嫁丫鬟,都在这里候着等着了,他总不能冷落了人家。虽说也不过是个侍妾,但好歹……
好歹,也算是为了局势娶过来的。说不上有多喜欢,但苏景卿一直尽心尽力,顾怀也看在眼里。纵然是个没有心的,也该知道这姑娘心里在想什么了。
顾怀走到铭格轩时,里面烛火摇晃,灯火通明。
“这么晚了还不歇息么?”
顾怀挥退了所有在门外值夜的小厮,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只见苏景卿在里面垂着头,手里刺绣:“王爷?今儿不去书房了?”
见状,苏景卿便放下手上的活,缓缓起身:“在这府里,妾身也没什么可做的,闲来无事刺绣,喂喂后花园的小鱼什么的。倒是王爷终日在书房里待着,您受累了。”
“都说我是个闲散王爷,怎么到你这儿我就成了大忙人了?”
顾怀比了比旁边的位置,自顾自地坐下来:“让我看看,绣了什么……”
“景卿女红不好……”
“这挺好了,”顾怀略微看了一两眼,便又放置回了桌上,若不是这人的眼神十分真诚,这话怎么听都是不可信的:“坐,我让你的丫鬟去准备了点吃食。”
“叨扰王爷公务了。”
“无妨,”顾怀也不客气,倒也不怕苏景卿知道自己这几天夜里去哪了:“不过是上江晚楼吃了几壶酒罢了。”
说罢,顾怀便抬眼盯着她看,却不见苏景卿的神色有什么异动:“江晚楼?王爷喜欢那处么?”
“不过一时兴起,”顾怀眯了眯眼,伸手在苏景卿的肩上拍了拍,眼神猛地一勾:“今晚就在你这儿睡下吧。”
“王爷,”苏景卿自是讶然:“今夜不到书房?”
“一个闲散人,哪来那么多公务?几夜没好好陪你了,怎么,还是希望……”
“景卿可没这么个意思。”
不等顾怀说完,苏景卿便娇嗔似的看他一眼,火急火燎地给打断了:“王爷愿意留在景卿这儿,自然是最好的。”
顾怀没再说话,不多时,丫鬟端了红枣小米糕和八宝粥上来,放置在桌上后便被顾怀‘请’出去了:“多少吃些,我不在的这几个夜里,你定然是不吃东西的。”
“王爷怎知?”
“你房里的丫头说的。”
顾怀自然是信口捏造的,却惹得苏景卿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了:“……我定要处罚那丫头。”
罚不罚另讲,反正顾三也没往心上去。百无聊赖地看着苏景卿勉强吃下去些了,他的脑子里倒想的是江晚楼的凝江酒。
那酒味道醇,够辣,回味也够甘甜。
“王爷在想什么?”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苏景卿轻轻地喊了一声,顾怀缓过神来时,苏景卿便已经漱了口,陪着他静静地坐着。
“没什么,”顾怀笑了笑:“景卿,睡吧。”
顾怀吹灭了烛火,言语下是‘歇息’,实则并不见得老实。
没了烛火摇晃,外头的人见不到光景,悄然结束后,顾怀静静地躺在苏景卿的身旁,缓缓道:“景卿,我想着,要娶妻了。”
果不其然,身旁的女子闻言后便愣了愣,眸中闪过些许隐忍,良久,才微微转过头,将目光落在顾怀的身上。
她自然是看不清身旁的人如今是什么景象——就好似这两年来,她从未看透看明白过他的心思一样。
好在她懂得让自己自处,看不透便不强求,索性不去看便是了。她求的也不过是安稳余生,至于顾怀心里有她无她,倒不是不在意,只是不敢问。
给自己一点惦念,总比连惦念都要奢求来得强一些。
“是……是皇上?”
好不容易,苏景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竭尽力地平淡,目光落在顾怀的脸上。虽是看不真切,却也是她与顾怀之间最近的距离了。
“不是,”顾怀一直顶着天花床顶,那事结束后便没再看苏景卿一眼:“是我,明天要去请旨。”
“可想好……娶哪家姑娘了?”
苏景卿这话似是从嗓眼里挤出来的,带着些紧涩。顾怀也不是无所察觉,只不过他下意识地去忽略,或亦是他根本不在意苏景卿在想什么:“江晚楼的花魁。”
“王爷,您这是……这是在跟景卿开玩笑么?”
“我何时与你开过这般玩笑?”顾怀的笑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铭格轩显得有些渗人,可他的手却很轻柔地落在了苏景卿的脸上:“顾恒忌惮我,那我只好继续给他装个闲散王爷……这样尚且不足够,我还要让他觉得,我于他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何解?”
自然是先骗取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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