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三殿下的眼睛?”正在系带子的苍叶一愣,“杜白已是尽心尽力,应当会好的。”
&ep;&ep;周冶瞟他一眼,淡淡道了声“恩”,又问道:“近日来老大那边可有消息?”
&ep;&ep;“除了半月前寄来的那一封,再没有了。”
&ep;&ep;“半月前——”周冶沉吟,“姜含雨与蝶衣……”他轻笑一声,“倒是很令人期待。”
&ep;&ep;话音刚落,便听见一声呼唤。
&ep;&ep;“周先生!”杜白突然冲过来,一只手按着石桌喘了两口气道:“三殿下不见了!”
&ep;&ep;他声音太大,被在房中反省的沈如茵听见。她猛地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扶住门框,“你说什么?”
&ep;&ep;杜白扬起另一只手,“他留了字条。”
&ep;&ep;周冶接过一看,那上面只留了凌厉而遒劲的六个字:小芜儿,来苏安。
&ep;&ep;“他果然知道了。”周冶将那张纸拍在桌上,缓缓握拳。
&ep;&ep;宁扶清,原来你会这样做。
&ep;&ep;果真伟大,叫我好生佩服。
&ep;&ep;此时沈如茵也已看见那六个字,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ep;&ep;原来他知道了。
&ep;&ep;是从什么时候?从听见她的声音开始,还是在知道她的生辰那时?
&ep;&ep;不……不是,都不是。
&ep;&ep;她紧咬下唇,指甲陷进肉里。
&ep;&ep;他不可能在知道的情况下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他一定是刚刚才确定。
&ep;&ep;“我方才去马厩瞧过……他那样的身子,如何能骑得马!”杜白捶了一下桌子,气得连自称都变了。
&ep;&ep;“他的眼睛好了?”
&ep;&ep;周冶一句话出口,让沈如茵立刻转头看向杜白。
&ep;&ep;杜白挠了挠头,“若是心中看开,或者又受什么打击,突然复明,也不奇怪……”
&ep;&ep;“打击?”周冶闻言看向沈如茵,阴森森笑道,“或许还真是。”
&ep;&ep;沈如茵脑子乱得很。
&ep;&ep;一时羞愧难言,一时担心他的身体。
&ep;&ep;若不是因为自己做出那样的事,他也不会强撑着离开。
&ep;&ep;“去收拾东西,我们即刻就出发。”周冶站起身来,疾声道。
&ep;&ep;杜白与苍叶答应一声,双双忙碌起来。
&ep;&ep;见周冶也是要走的模样,她连忙拉住他的衣袖,“周冶,我……”
&ep;&ep;“现在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他的性命重要?”他目不斜视,冷冷回应,余光也未给她半分。
&ep;&ep;“我不是这个意思。”她强忍住哽咽,“他这样做,是不是怕我难堪?”
&ep;&ep;“他不仅怕你难堪,他还在告诉你,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的不止你一个,他和你一同承担。”
&ep;&ep;周冶轻蔑地一笑,继续道:“如何,你的兄长这般伟大,你更喜欢他了?”
&ep;&ep;“周冶!你明知道,他不可能……”
&ep;&ep;“所以我才说他伟大。”
&ep;&ep;“……”
&ep;&ep;“周冶,”她吸了吸鼻子,“我知道,这件事情无论我如何挽回,都再没有回旋的余地。你气我,嘲讽我,都是我应得的。我想了很久,还是半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向你保证,往后再不会有半分那样的心思,你……”
&ep;&ep;“好。”
&ep;&ep;“什么?”她诧异地将后半句话咽进肚子里。
&ep;&ep;“再不会有半分那样的心思——你最好说到做到。”
&ep;&ep;她闭上眼睛,松了周冶的衣袖,“我一定。”
&ep;&ep;石桌上的那张纸被风卷上半空,初冬的寒意涌了上来。
&ep;&ep;沈如茵独自站在院中,双手交握于胸前,轻轻道:“芜媛,对不起。”
&ep;&ep;谢之竹还未归,但他们已等不及,只得给他留下一匹马和字条,待他看到后再前来追赶。
&ep;&ep;经过一月有余的轻松日子,他们再一次踏上奔波的路途。
&ep;&ep;苍叶将马车驾得前所未有的快,但无论如何也不及宁扶清那一骑的速度。
&ep;&ep;沈如茵手中还捏着那张纸,将“苏安”两字摸得几乎变了色。
&ep;&ep;苏安位于京城以南大约三百公里的位置,雨水丰沛、土地肥沃,是一个十分富庶的地方,直属于天子管辖,与四大家族没有半分关系。
&ep;&ep;这样的地方,本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但沈如茵并非第一次看见这个地名。
&ep;&ep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