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凤姝,我会夺回你的一切!”沉浸在记忆中的凤凌泷本能地喊出声。

&ep;&ep;窗外,揣着火炉的两个小丫环被这突然的声音吓了一跳,本能地闪到一边。

&ep;&ep;“听到了吗?那疯子又在胡言乱语了……”其中一个小声说道。

&ep;&ep;“刚被二少罚了……病是不是加重了?”另一个声音中含着几分担忧。

&ep;&ep;“别管,惹什么都别惹疯子,咱们可不是二少,到时白惹一身骚。”

&ep;&ep;“可还是告诉孟萝姐吧。”

&ep;&ep;“就你爱多管闲事,天这么冷,她不守着二姨娘的尸体,就指望咱两个吗?”第一个说话的女声充斥了不屑。

&ep;&ep;而凤凌泷也发现,她的耳力似乎精进了不少……

&ep;&ep;疯子吗?

&ep;&ep;抬起下巴,凤凌泷望着被北风吹得簌簌作响的窗纸,淡淡一笑。

&ep;&ep;门外,依旧是漫天风雪,天寒地冻。

&ep;&ep;简陋的布棚内依旧停搁着那具棺木。

&ep;&ep;案桌上,黑色白底的“奠”字静静而立,望着这清冷、肃穆的世界。

&ep;&ep;这一年,是夏昌425年,是一切的一切,重新开始的一年。

&ep;&ep;凤凌泷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ep;&ep;那两个小声交谈的丫环“嗖”的一声,又连退了几步,眼中充满戒备。

&ep;&ep;凤凌泷没有理会她们,目光一寸寸扫过眼前清冷孤寂的小院。房屋简陋,杂草丛生,皑皑白雪中,临时搭建的破旧布棚像是要撑不住似的,吹得东倒西歪。

&ep;&ep;这里,是凤姝生活了近一年的地方,大夏国偏都江州治下一个小小的县城——福陵县。

&ep;&ep;谁能想到,那个曾被喻为大夏第一才女、美人的天之贵女会在这偏隅之地变成了疯子,受尽凌辱呢?

&ep;&ep;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

&ep;&ep;凤凌泷自嘲一笑。

&ep;&ep;自金凤宫那晚的大火后,凤姝的神智便时好时坏。她的疯病,也不是时时刻刻都会发作的,只是不发作的时候,回忆给她带来的痛苦更深,在别人眼里,与发疯并无区别。所以,这一年的记忆,凤凌泷还是能调出一些片断来。

&ep;&ep;她记得,昏迷前,二姨娘的妹妹——她的小姨孟萝将她抱回来,又去主院求大夫了。

&ep;&ep;思及此,凤凌泷冲着廊柱旁躲着的两个丫环招了招手:“手炉。”

&ep;&ep;她已查看过,这具身体虽受了些伤,但并不致命,凤姝的死,是由嘴鼻里的泥土堵塞导致。

&ep;&ep;但这具身体体质太差了,她得好好养起来。

&ep;&ep;那两个丫环一怔,没有反应。

&ep;&ep;在她们印象里,这疯子会说一些词语,所以并不奇怪,但就是不敢靠近,抑或,不想靠近。

&ep;&ep;“手炉。”凤凌泷又重复了一遍,嘴角划过兴味的笑。

&ep;&ep;终于,其中一个穿素色衣裳的丫环飞快地跑了过来,将手中的火炉递给凤凌泷,声音怯怯:“给。”

&ep;&ep;凤凌泷接过手炉,热气袭来,她觉得身子也轻松了几分,快步出院。

&ep;&ep;“小丫!”后面着黄色衫子的丫环不满地噘了噘嘴。

&ep;&ep;“她也怪可怜的,白莲,你不觉得么?”小丫看着凤凌泷的背影,喃喃出声。

&ep;&ep;白莲冷哼一声:“谁不可怜?投了小姐胎,却没福气享,那是她的命!”

&ep;&ep;小丫皱皱眉,朝院外走去:“我跟去看看吧。”

&ep;&ep;“我也去,这里有死人,我也不想呆。”白莲说着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