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的巅峰 (3/5)

&ep;&ep;他以前回家的时候，家里人也说过这个事儿。

&ep;&ep;说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是亲戚，这么多年了，该见一见，还是该见一见。

&ep;&ep;不过因为何远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再加上职场上混得也不太好，一直无脸相见。

&ep;&ep;在何远心里，他一定要混上去，一定要事业有成的时候，才会荣归故里，衣锦还乡。为了这个目标，他一直在忍受煎熬。

&ep;&ep;要不是这半年来，经历了太多事情，尤其是那几次生死转折，让何远彻底放下。

&ep;&ep;毕竟，十多年的心结，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又岂是那么容易说放下，就放下的。

&ep;&ep;“你……还在恨你婆婆吗。”燕子姐说出这一句，小心翼翼的看着何远的表情。

&ep;&ep;何远心情有些复杂。

&ep;&ep;恨？

&ep;&ep;说不上。

&ep;&ep;老实说，这么多年过去，何远对当初的心情，早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

&ep;&ep;而对那个时候还年幼的他来说，“恨”这个词语，有点太严重，小屁孩一个，哪知道什么“恨”不“恨”的。

&ep;&ep;他只知道，大家都跟他说，他婆婆跟他抢东西，不是好人，让何远不要跟她们来往，那何远就老老实实的，不跟她们来往。

&ep;&ep;甚至在路过那些亲戚家附近的时候，何远还下意识的要换一条路走。

&ep;&ep;小小年纪的何远，对人情世故没那么熟练，他只有一个很简单的想法：父亲，和这边的亲戚一直在出钱养他，照顾他，他们告诉他不要做什么，那他就不要做什么。

&ep;&ep;他虽然小，不明白什么弯弯道道，是是非非。

&ep;&ep;但何远一没受虐待，二没被冷着饿着，没有理由去学白眼狼。

&ep;&ep;这十多年下来，当初家长的命令，渐渐成了身体的本能。

&ep;&ep;很多时候，何远都快忘记，自己还有母亲那边的一帮亲戚——他早就下意识的忽略掉了。

&ep;&ep;所以燕子姐这一问，让何远犯难了。

&ep;&ep;你会对一帮子早就感到陌生的人，感到恨意吗？

&ep;&ep;过了好半天，何远才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婆婆，怎么样了。”

&ep;&ep;燕子姐看了何远一眼，轻声道：“你婆婆前几年的时候，走了。”

&ep;&ep;何远沉默。

&ep;&ep;走了？

&ep;&ep;就这么走了吗。

&ep;&ep;他手指无意识的在牛仔裤上摩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ep;&ep;有些唏嘘，有些空落落的，有些一口气涌上鼻腔，鼻子一酸，有种涩涩的感觉。

&ep;&ep;“那……我大娘呢。”何远继续声音沙哑道。

&ep;&ep;他之前，为了母亲坟墓的事儿，给大娘打过电话。

&ep;&ep;前几年的时候，何远就接到大娘的电话，说想见他一面。

&ep;&ep;那个时候何远刚从学校里出来，在社会上磨砺，每天都为了业绩，为了kpi，忙的焦头烂额。

&ep;&ep;他接了电话，也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下来。在结束通话之后，随手将电话号码做了个备注。

&ep;&ep;三年过去，何远一直没打过那个号码。

&ep;&ep;那一次，何远是第一次拨打那个电话。

&ep;&ep;“你大娘……去年走了。”燕子姐说完这句话，扭过头，何远分明看到，她鼻尖红红的，手掌放在脸颊附近，好像拭过什么东西。

&ep;&ep;这一次，何远彻底沉默了。

&ep;&ep;婆婆走了，何远并不是很意外。

&ep;&ep;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时间到了，谁也拦不住。

&ep;&ep;但何远的大娘……算一算，她应该才五六十岁吧？

&ep;&ep;“她……怎么走的。”何远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问道。

&ep;&ep;“癌症，晚期。”燕子姐回过头，努力朝何远扯出一个笑容。

&ep;&ep;癌症？

&ep;&ep;这……

&ep;&ep;何远听说过癌症，别的不说，他父亲所在的机务段，一年都有好几十个得癌症的。

&ep;&ep;之前他父亲检查，喉咙有肿瘤，就把全家人给吓的……他们一直没敢告诉何远，偷偷治疗，直到确定是良性肿瘤，只要安心静养，保持观察，基本上没什么危险后，才有亲戚偷偷告诉何远。

&ep;&ep;何远避开这个话题，道：“……姐，你老公呢，上班去了吗。”

&ep;&ep;印象中，燕子姐要比何远大不少，至少十岁应该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