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紧张胆怯愤怒,有的只是从容。
左手边一位老人问道:“听老唐说小友要见我们,应该是为了麒麟阁的事吧。这件事,我们也正在商议,小友既然是麒麟阁的人,我们倒是很想听听小友的意见。”
和尚知道这些老人每一位都日理万机,他们是绝对不会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的,所以一切最好都直接开门见山。
“麒麟阁还真有胆子敢谋反不成?”
张寻挺胸正色道:“草民绝对不敢!只不过草民有一事不明,太祖武皇帝起身草莽,适逢前朝皇帝昏聩民不聊生。武皇帝收聚流民揭竿而起,那时麒麟阁就以存在!前朝时麒麟阁还曾开仓济粮,武皇帝也正因如此才与麒麟阁结缘。后阁中前辈感武皇帝仁德,助太祖取得天下,不敢有丝毫贪功,功成后麒麟阁便再不参与朝廷之事,时至今日阁内上下一心无人敢有违训诫,草民倒是不解,谋反二字从何说起!”
丞相哑口无言,一旁尚书喝道:“一派胡言!我太祖武皇帝那是真命天子,以你之言我朝江山是你打下来的不成?”
“草民不敢!太祖雄才伟略真命天子。三战而有天下举世皆知!”张寻不卑不亢,“麒麟阁不敢邀功,却也不敢逆天行事。非只麒麟阁,有凤来仪彼时也多有所建树,开朝之初太祖若是诛戮的叛臣是我麒麟阁人而非有凤来仪,想必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就不是我张寻而是有凤来仪凤主了吧!”
“大胆!你竟敢为那些逆贼开脱!”
“丞相大人何必动怒!历朝何尝不是如此?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大人饱读诗书岂能不知!就是我麒麟阁,也正因此而存在,丞相大人若是一心问责,草民也不敢反驳。”
“哼!”
“只不过,麒麟阁本就是叛臣之后!”儒士眼中已经露出凶光,“麒麟阁本就被前朝所不齿!如果圣上一位见责,为了阁内千百条性命,草民也免不得做些大胆的事了!”
听完和尚的话后十六个老人又是一阵小声附议,和尚端坐神色不改。到现在他已经全然把麒麟阁,把有凤来仪,把所有一切都抛诸脑后,他的心神已经全部凝聚到眼前。他没有,也不想隐瞒任何事,他也不在乎有些话被身后两个人听到后传回去会造成多可怕的影响,他现在只想率性而行。
坐在和尚正对面的老人慈眉善目,他们每个人桌前都有一沓资料,和尚一进来就看到了,现在那老人翻阅了其中一张后,冲和尚笑道:“何尚小友,我对你的名字十分有兴趣,你能不能给我解答一下?”
和尚恭敬点头,说道:“晚辈可不可以…”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矿泉水。
“当然,请自便。”
和尚拧开水喝了一大口,微微笑道:“晚辈这名字…的确有些好笑。家父经商想必诸位老先生应该知道晚辈家世,家父现今也算小有名气,只不过当年不过是个普通人。家母信佛,晚辈生时因缘巧合正好在寺院,家父一念下随性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因这名字晚辈幼时没少受欺负,自从晚辈生后家父生意一日千里,所以便断了为晚辈改名的念头,再后来在下一位挚友就彻底叫了在下的诨号,真名倒也渐渐忘了。”
和尚只是平淡如常诉说一件往事,他不去管这些老人问他家世有什么深意,也不愿去揣摩自己的回答会不会有疏漏。和这些人耍心眼无异于自讨苦吃,他只想这些老人为什么他就如实回答什么。
他只想把自己想说的,有关麒麟阁,有关血月该说的都说出来。
至于结果,他努力过了,也就是了。
“我也曾见过你父亲,二十几年前全国有很多人和你父亲一样从普通人中间脱颖而出。他是其中代表,那时候我还是那个市的书记,你父亲为人很谦和。”
“父亲也一向感慨,赶上了好政策。”
“所以小友应该是锦衣玉食,怎么会卷进这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