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段时间,周幼里轻轻抬起头,才发现他一直在看着自己。

&ep;&ep;他问:“那个人是谁?”

&ep;&ep;周幼里想起今天的遭遇。

&ep;&ep;见到梁胥以后,一系列事情让她高度紧绷,没有时间细想。贸然提起这句话,她得以喘息和思考,终于把他狂怒的源头找到:“你说钱豫吗?”

&ep;&ep;很短的时间里,她产生了非常多复杂的情绪变化,一瞬间欣喜、愤怒,来不及整理,知道他是在吃醋,是,但为什么,周幼里脱口而出:“只是因为看到了我和男同学在一起,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ep;&ep;也许她可以再撒撒娇的,她知道他吃软不吃硬,她应该撒娇的,做出欣喜的表情扑倒他的怀里——

&ep;&ep;但,为什么呢,“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他不过跟我说了两句话而已,你就要这样对我吗?”

&ep;&ep;梁胥毫无反应。

&ep;&ep;他对此简直一点愧疚也无,看着她,继续问:“什么关系也没有,就要跟着他去看产科吗?周幼里,你是不是太贱了一点?”

&ep;&ep;她难以置信地看他。

&ep;&ep;眼睁睁看着他把手往下伸,她挣扎,他就用力掰开她的腿,抽出穴里塞着的两根棉签,淫水湿答答滴了一路,“你是不是发骚上瘾了?”

&ep;&ep;周幼里咬着下唇。松开了抱住他的手,拢起被子,遮住下身。

&ep;&ep;梁胥用力掀开被子。

&ep;&ep;她被突然暴露出来,浑身赤裸,想拿枕头遮,梁胥又抽出枕头。

&ep;&ep;她光着身子颤抖,紧紧抓着床单。

&ep;&ep;“我只是想……去看看我能不能怀孕……我想如果我怀孕……或许你可以离婚……”

&ep;&ep;梁胥重重拍了一下床板。

&ep;&ep;余音震响,他走下床,在床铺旁边踱步,碰到拦路的茶几,一脚掀翻。

&ep;&ep;周幼里僵了僵,“你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做怎么错,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ep;&ep;梁胥停下。

&ep;&ep;“我已经很卑微了,爸爸,我求你了,如果真的这么恨我,你告诉我,我不要你动手,我自杀。”

&ep;&ep;梁胥转身,怒目而视。

&ep;&ep;赤裸的女孩盘腿而坐,抹了抹眼泪,不再开口。

&ep;&ep;只有她低低的啜泣传出。

&ep;&ep;梁胥走出房门。

&ep;&ep;从客厅返回,他带了一把水果刀上来。

&ep;&ep;刀还在鞘中,尖端对着周幼里,周幼里的视野突然就被这把浅褐色的鞘切开。

&ep;&ep;原来他真的这么恨她。

&ep;&ep;她好笨啊,明明所有的迹象都摆在眼前了,但她总是不信。被他那么亲密地对待过,进入身体,她就以为他是爱她的。

&ep;&ep;自欺欺人而已。

&ep;&ep;他说过的,他也表现出来了,他是真的真的憎恨她,希望她去死。

&ep;&ep;周幼里拔出刀鞘。

&ep;&ep;梁胥盯着她脸上的表情。

&ep;&ep;情绪翻涌,灼烧难忍,他知道她又难过了。但她说她想知道,想知道为什么,想知道这操蛋的一切都是怎么回事,没有比亲眼看着自己伤口愈合更好的说明了。

&ep;&ep;他忍耐着,看着她举起刀,心想她或许可以割开自己的手腕试试。横切几乎没有割断动脉的可能,她怕疼,又娇气,或许会切开自己的手背。

&ep;&ep;却眼睁睁看着她把刀刺进她的心口。

&ep;&ep;梁胥被反噬,浑身僵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强撑着走到她的旁边,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把刀再插得更深一点。

&ep;&ep;她怎么敢?——

&ep;&ep;怎么敢就这样伤害自己,凭她作为神的直觉吗?知道自己没有事的,所以肆无忌惮。梁胥拔出刀。

&ep;&ep;他坐在她的旁边,看到周幼里身体抖动,呛出血水,口里吐出红色的泡泡。

&ep;&ep;她举起手,似乎想要摸一摸他的脸颊,说了一句什么。

&ep;&ep;声音太小了,梁胥没有听清,他凑近,贴着她的嘴唇,听到了。

&ep;&ep;“但…是…我真的好爱你……”

&ep;&ep;梁胥坐在床边。

&ep;&ep;周幼里的手垂了下来。

&ep;&ep;她转头,停在一个固定的地方,胸口一直往外渗血,渗了好多好多,流到身体下面,打湿床单,晕开一大片。

&ep;&ep;梁胥就这么看着。

&ep;&ep;他突然感觉到迷茫,无措,一种深切刻骨的孤独感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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