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唉……走就走吧。”小诚趴趴头发,“你能拿他怎么办?非要走,腿能给他打折了吗?你跟他讲道理,往大了说,他撅你面子,那是工作,往小了说,霍皙都走了,再待,他心里也过不去。”

&ep;&ep;发小儿沈斯亮因为家事受了刺激,坚持要调动工作,一调,就是千里之外的甘肃,多长时间回来也说不定。他们这些人舍不得啊。

&ep;&ep;武杨和小诚商量,看有没有能让他留下来的办法。

&ep;&ep;办法,就没办法。

&ep;&ep;谁能陪谁一辈子呢,自己的日子还得自己过,谁都救不了你。

&ep;&ep;“那咱俩晚上去看看他?”

&ep;&ep;“晚上不行,明天吧,晓鲁晚上的飞机,我得去接她。”

&ep;&ep;“行。”武杨哎呦一声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你刚才念到哪儿了?”

&ep;&ep;武杨最近谈了个女朋友,女朋友是个大学老师,好上纲上线,因为点琐事武杨惹她不高兴了,一怒之下要他写检讨。

&ep;&ep;武杨哄她高兴,闲着也是闲着。

&ep;&ep;宁小诚凑过去看:“你跟我说实话,你小学真毕业了?”

&ep;&ep;武杨摔了笔,咒骂,小诚哈哈笑。

&ep;&ep;武杨是个大老粗,什么都好,就是字不好看,狗爬似的。

&ep;&ep;“你快点,下午我得交呢。”

&ep;&ep;小诚找出刚才在网上搜索的模板,开始念:“通过这次错误,使我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

&ep;&ep;武杨一笔一划地写,写着写着,开始担忧:“诚儿,你也找点事儿干吧。”

&ep;&ep;“跟你一样写检讨啊?我表现好,八岁以后就没写过那个。搁在八岁以前,写的也都是保证书。”

&ep;&ep;张张都是屈辱史。

&ep;&ep;跟他妈保证,再也不弹玻璃球了。

&ep;&ep;跟他爹保证,再也不用他的军帽装沙子了。

&ep;&ep;跟老师保证,写拼音再也不用三根笔偷懒了。

&ep;&ep;“我是说,找个正儿八经的工作,你炒股,股市总有好的时候和不好的时候,好的时候你兴奋,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可不好那时候呢?你闲着那些日子,才多大啊,人都待废了。”

&ep;&ep;小诚用脚尖踢了踢他腰上的武装带:“那你干这活儿,就想过干一辈子?”

&ep;&ep;武杨琢磨琢磨:“干到老了,干不动那天就下来呗,至少这样每天挺踏实的。”

&ep;&ep;小诚反问:“就不寂寞?不腻歪?”

&ep;&ep;武杨惆怅:“寂寞,大半夜路上一辆车都没有的时候你在路边站着,看着街边路灯,特寂寞;也腻歪,每天睁眼闭眼都是那些训练科目,跑步,仰卧起坐,俯卧撑,打靶。”他把掌心里厚厚的茧子晾给小诚看,“时间长了,你就觉得这事儿虽然腻歪,但你已经习惯了,长到肉里了,不做,缺点什么。”

&ep;&ep;“再往深了说。”武杨感慨望天,难得深情一回:“寂寞的时候就想想你们,丫兄弟姐妹们在家里吃好的睡好的,我站在这儿喝西北风是为什么啊?只当为了保护你们,爱的伟大吧。”

&ep;&ep;小诚郑重拍了拍武杨的肩膀,凝问:“你们政委前几天是不是又给你上课了?”

&ep;&ep;“我呸!”武杨拍拍屁股站起来,“你这人就没法谈心,不聊了,咱不聊了好吧?我也算看出来了,你就是怕束缚,懒,骨子里的懒!”

&ep;&ep;宁小诚也站起来,脱了借他的老棉袄:“行吧,不聊就不聊了,我也该走了,下午回去给车加点油。”

&ep;&ep;走了两步,回头,看着武杨蹲在树下,小诚蛮不是滋味儿:“哎,哎。”

&ep;&ep;“干啥?”

&ep;&ep;小诚咧开嘴笑了:“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

&ep;&ep;……

&ep;&ep;蒋晓鲁和老周一行离开香港,老周始终情绪不高,和美荣谈判只谈到一半,华康考虑的很多,合作项目涉及到双方利益,没有最终下决定。

&ep;&ep;送他们走时,华康亲自陪到酒店大堂,门外有车在等。

&ep;&ep;“希望您在考虑考虑,我们韦达在这一行口碑不错,如果要合作,我们是很好的选择。”

&ep;&ep;华康微笑和老周握手:“好,我会考虑。”他目光转向蒋晓鲁,手又伸向她,“晓鲁,我希望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ep;&ep;蒋晓鲁也伸出手回握,短暂接触:“好。”

&ep;&ep;华康趁机低言:“我也真的希望你能来和我一起共事,和别的无关。”

&ep;&ep;“你知道,那里并不适合你,你该有更大的发展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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