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志页面上的一个模特看,不再做声,看着看着,又促狭翘起唇角,自言自语似的:“喜欢也没用了。”

&ep;&ep;以前没发现蒋晓鲁还有点小脾气。

&ep;&ep;她这么计较,说明心里有他,本来想拿着李潮灿和她开句玩笑,但是话到嘴边,小诚没说,这时候是要顺着她,宠着她的,拿这些不合时宜的话逗她,难免伤气氛。

&ep;&ep;飞机降落到新千岁机场,娇阳怕碰面尴尬,破天荒没有站在舱门外送乘客,蒋晓鲁也松了口气,万一要是碰到,还要虚情假意打招呼。

&ep;&ep;出了机场领行李,有预定的司机来接。

&ep;&ep;小诚第一次来日本,也不太感兴趣,像个甩手掌柜跟在后头。

&ep;&ep;这小夫妻虽然分工不同,但对生活的某些看法倒是蛮一致,就是会享受。

&ep;&ep;酒店是一家著名的温泉酒店,在知床,车整整开了四个多小时,办理入住,当地时间是凌晨,旅途劳顿,行李也不整理了,脸也不洗了,蒋晓鲁大脸朝床,咣地一声栽在上头。

&ep;&ep;小诚从洗手间出来,见蒋晓鲁睡得亲,也脱了鞋,直接仰躺下,阖眼前,猛地想起什么,顺便关了床头的灯。

&ep;&ep;两个人和衣而睡,横七竖八,是真的累坏了。

&ep;&ep;蒋晓鲁在梦里天马行空,短短一个月,像是把那些事情串联起来,演电影儿似的在眼前过,梦里有宁小诚,有杜蕙心,有李潮灿,还有老周疯狂敲桌子让她赶紧回来上班的怒吼。

&ep;&ep;晓鲁晾在床外的脚丫猛地一颤,醒了。

&ep;&ep;此时是北海道的下午六点——

&ep;&ep;暮色将至,酒店房间窗外能看到大片的鄂霍次克海,黄昏的暖黄,夹杂着鲜艳的绯红铺在云层上,天光里,衔接在浅蓝色的海面上,层层叠叠,晓鲁从恍惚中醒来,忡怔望着窗外,她的脸在暮色中隐匿着,整个房间忽然溢满了一种非常静谧,温柔的气息。

&ep;&ep;她忽然想起大学时期去电影院看的那部电影,葛优和舒淇的经典之作。

&ep;&ep;电影里的笑笑也是这样静静在酒店房间中,面朝鄂霍茨克海,然后义无反顾,充满绝望地从能取岬上跳了下去。

&ep;&ep;从那以后,蒋晓鲁就一直想,如果有机会,她一定要来这里看看。

&ep;&ep;酒店的柜子里会提前备好泡汤的和服,晓鲁蹑手蹑脚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衣服去房间露台外的温泉。

&ep;&ep;小诚醒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ep;&ep;泉声潺潺,池边的木舀温吞淌着水,脚踩在凉凉的岩石上,一汪茂密树叶遮挡在周围,女人年轻的身体一寸一寸淹没在池中,最后,白皙匀净的身体,树叶的层叠茂密与泉水的温热流动,浑然天成,蒋晓鲁未施粉黛,仰头,闭眼,枕在石头上,脑后垫了一块厚厚的毛巾。

&ep;&ep;不知道在想什么。

&ep;&ep;小诚光脚无声无息走到她身边,换了舒适的灰色居家服,手探进水里试了试温度。

&ep;&ep;温热,柔软。

&ep;&ep;他用手掌掬起一捧,随意泼在晓鲁的背上。

&ep;&ep;泉水砸上去,迅速散开,水珠滴滴答答顺着细腻的背部肌肤往下淌。

&ep;&ep;蒋晓鲁睁开眼,回头,微张着唇,眼睛笑弯起来:“小诚哥。”

&ep;&ep;她不是很惹人疼的纤细身材,而是给人那种丰润匀称的感觉,胸脯饱满。

&ep;&ep;在一片淡淡的白色水雾中,她脖子以下的身体在层层水波中掩藏,荡漾。

&ep;&ep;宁小诚回望着她,身上尚有懒怠气息——

&ep;&ep;他手指无意识摩挲在她唇瓣上,目光明亮,可难掩深沉笑意:“晓鲁,咱俩办点正事儿吧。”

&ep;&ep;男人低沉的声音。

&ep;&ep;夕阳彻底西沉。

&ep;&ep;空气中凝结着黄昏的热,海水的凉,

&ep;&ep;还有蒋晓鲁主动的,湿漉漉的吻。

&ep;&ep;……

&ep;&ep;小诚初中时代对性的认知,是夏天女同学从半袖衬衫里透出的细细肩带,是脖颈上汗津津的水珠儿和因为太阳炙热被晒的发红的脸颊;高中时期的认知,是厕所格间偶尔发出男声沉闷粗戈,是无意识的想入非非,是很多男孩子都会在晨起发生的尴尬一幕;大学时期则是校园里白人女孩修长的双腿,性感的英语尾音,和饱满的胸脯。

&ep;&ep;后来成人,作为一个成熟的小老爷们,他对性已经从渴望转换为知遇,转换为归属感,超脱生理快感之外的追求,对身体上的默契,高度契合的灵魂,一个实实在在属于自己的姑娘,能搂在怀里,知你一切喜恶的对象。

&ep;&ep;天光将近,酣畅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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