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气想主动发一条消息过去时候,对方打了好长好长的一段话。

&ep;&ep;还保留着老一辈人的说话习惯。

&ep;&ep;“晓鲁你好!我是蒋怀。

&ep;&ep;一晃二十年未见,很想你。之前一直都有你的电话号码,怕影响你的工作和生活,不敢打扰,或者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说话,近日手机坏了,买了一部新的,卖手机的小伙子帮我安装了这个软件,时下很多人在弄,我身边的朋友也说我落伍,试着学一学,无意中发现了你的名字,可能很冒昧,在这里和你说一声抱歉。

&ep;&ep;刚才看了一下你的照片,不敢认了,也很吃惊,晓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听说你在北京念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现在应该毕业参加工作了吧?或者还在读研究生,不管怎样,还是希望你能好好工作,好好学习,遇到困难不要低头,有时间多关心一下你的妈妈,这么多年,她很不容易。

&ep;&ep;你和你母亲走后的第三年,我再婚了,和你赵阿姨一路扶持,年龄大了,总是想身边能有个伴,希望你能理解,家里原来住的老房子拆迁了,我现在搬到了单位建的职工福利小区,哦对了,我今年五十九岁,还有一年就要退休了,工作不是很忙,最近青岛下了很大的雨,每年这个季节都是这样,不知道北京天气如何,你注意加衣,不要感冒。这些年家乡建设的很不错,多开了两个港口,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让我抱着你去看军舰,看大船,如果有机会你能回来的话,一定通知我,我带你去看。

&ep;&ep;前几日家里扫除,收拾出很多旧影集,多是你小时候的照片,翻看两页心里很伤感,实想知道你的近况,啰嗦了很多,知道你过的好我很放心,不多打扰了,如果生活或经济上有困难,也及时同我说。深感与你分别多年,未能担起做父亲的责任,万分愧疚,勿念。但我想血缘总是不会变的。允许我这样落款,勿念,都好。

&ep;&ep;爸爸蒋怀。”

&ep;&ep;短短几百个字,蒋晓鲁一字一句读完,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淌,模糊了眼睛,模糊了屏幕。

&ep;&ep;待哭完,她揉揉眼睛,缩在被窝里缓慢回复。

&ep;&ep;“我很好,您也保重。”

&ep;&ep;收到蒋晓鲁回复的蒋怀激动万分,低头拿着手机端详许久。

&ep;&ep;再普通不过的居民住宅楼里,身后妻子在一件一件晾着洗好的衣服:“你干什么呢?坐在那儿半天也不动。”

&ep;&ep;蒋怀反复看着女儿回给自己的字:“我在和晓鲁联系。”

&ep;&ep;妻子一滞,试探着问:“你跟她说你的病了?”

&ep;&ep;“没说,说这干什么。”蒋怀温厚笑一笑:“很多年没见面了,看见她小时候照片,怪想的。”

&ep;&ep;“想有什么用。”妻子语气中不难听出嘲讽:“你前些年去北京,还不是连孩子的面都见不着,工作忙,学习忙,说白了就是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怕人家有你这么个爹是耻辱,这些年她们娘俩在北京过的风调雨顺,谁管你死活。你女儿知道有你这个爸爸,可没念着你对她的一分好!”

&ep;&ep;“行了!”蒋怀皱眉低喝:“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不是晓鲁不愿意见我,是她妈妈压根就没告诉过她,她恨我,连着孩子也不愿意让我接触,和晓鲁有什么关系?”

&ep;&ep;妻子被喝住,委屈起来:“那……你得病也该让她知道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办?”

&ep;&ep;“大夫不是说下周去复查吗,也没下诊断,好坏咱们自己担着,本来我就没尽到教养的责任,不能遇着事儿了就去给孩子添麻烦,你放心,将来我就是真有那一天也一定给你留个家让你养老。”蒋怀见妻子心里不忍,口气缓和了很多。

&ep;&ep;妻子啜泣着擦了擦眼泪,也下了决心似的:“行,你们父女俩的事我不掺和,只要你心里过的去,我也想好了,你这病要能治,哪怕卖了这个房子倾家荡产我也给你治。”

&ep;&ep;女人蹒跚走进卧室,含泪喃喃:“好好一个家,你说怎么就……”

&ep;&ep;好好一个家,怎么就散了呢。

&ep;&ep;这句话蒋晓鲁也曾经问过自己。

&ep;&ep;从家乡离开的那一天,她一路抹眼泪问妈妈,到底为什么要跟爸爸分开,她妈妈拉着她胳膊,蹲下给她擦眼泪,擦了半天,只叹气说了一句:你爸生活作风有问题。

&ep;&ep;那时候蒋晓鲁知道什么叫生活作风有问题啊,默默记住这几个字,跟她妈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后来她跟李潮灿混熟了,也偷偷问过他。

&ep;&ep;“潮灿,你知道什么叫生活作风吗?”

&ep;&ep;李潮灿蹲在土堆上,横了她一眼:“你从哪儿听来的?”

&ep;&ep;蒋晓鲁挠挠脸,把粘在嘴唇上的头发拂开:“我妈说的,她说我爸作风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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