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去年给升了经理头衔,待遇翻倍,专帮人理财。

&ep;&ep;说是理财,啥叫理财,专门唬着有钱人来投资呗,钱生钱的买卖,口若悬河说自己手下这几只股票基金多好多好,一面求爷爷告奶奶哄着人放钱,赚个老板心情好的佣金罢了。

&ep;&ep;表面光鲜。

&ep;&ep;过了上班上学的高峰,人都走的差不多了,院里很静,偶尔有几个拿收音机听戏的老头老太太在晒太阳,雄赳赳气昂昂的《智取威虎山》在空旷小院儿里带着回音。

&ep;&ep;“这一带常有匪出没

&ep;&ep;只盼深山出太阳

&ep;&ep;管叫山河换新装哇呀呀呀呀呀……”

&ep;&ep;有人从远处跑过来,高声喊她:“晓鲁!晓鲁!”

&ep;&ep;蒋晓鲁回头。

&ep;&ep;李潮灿穿着海魂衫,灰色运动长裤,满头是汗跃到她身边。

&ep;&ep;汗津津的,一身馊味儿。

&ep;&ep;蒋晓鲁一皱鼻子:“干嘛呀?快迟到了,急着呢。”

&ep;&ep;李潮灿笑嘻嘻地:“别急啊,反正都晚了。我都多长时间没看见你了,使唤完我就翻脸不认人了?”

&ep;&ep;说着,还顺势在晓鲁脸蛋上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ep;&ep;蒋晓鲁对他轻佻玩笑视而不见,啪一下打开他的手:“你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晨练。”

&ep;&ep;李潮灿原地高抬腿,呼哧带喘:“昨儿值班,刚回来。”

&ep;&ep;李潮灿,蒋晓鲁的邻居,一名有志青年,现任某社区派出所片警。

&ep;&ep;说起蒋晓鲁和他的恩怨情仇,得从她六岁刚跟她妈搬进这个家属院说起。

&ep;&ep;遥想那是199x年的初夏,李潮灿站在自家阳台上拿着他爸忽悠他的三八大盖正在阳台上瞄准,远远地,只见一行三人在视线内慢慢走近。

&ep;&ep;最前头的,李潮灿认识,前头住着的郑伯伯郑和文同志。郑伯伯手里拎着一只皮箱,昂首阔步,喜上眉梢,像是有啥高兴事。

&ep;&ep;身后跟着的,是蒋晓鲁和她的妈妈。

&ep;&ep;年轻妇人穿着长裙,挺像苏联人搞舞会穿的那一套,蛮隆重。

&ep;&ep;她一只手牵着小女孩儿,一只手也提了只跟郑和文手里一样的樟木皮箱。不卑不亢跟在他身后,逢人就客气微笑。

&ep;&ep;反观那小姑娘倒很土气,大热的天,穿着枣红色的尼龙裤子,黄凉鞋,头发很厚,乱糟糟的梳着俩羊角辫,一直低着头,两根手指头在衣襟前头扭啊扭,压根看不清脸。

&ep;&ep;李潮灿心想,这个妹妹,真是个土鳖。

&ep;&ep;目标在视线里渐渐逼近,李潮灿放下那把报纸枪,转而换了武器,橡皮泥弹丸上弓,皮筋拉满,瞄准目标。

&ep;&ep;三,二,一。

&ep;&ep;发射!!!

&ep;&ep;弹丸嗖地一下弹出,李潮灿迅速隐没在自家阳台下。只听得外头一声闷响。

&ep;&ep;土里土气的小姑娘捂着额头扑通一声栽进路边花坛里。

&ep;&ep;她妈走在前头,闻声转身,花容失色,慌慌张张去拉她。

&ep;&ep;李潮灿要笑抽了,偷偷在阳台露出双眼睛,看她妈骂她。

&ep;&ep;“怎么路都不会走让你好好看着看着,也不听话!”

&ep;&ep;初来乍到这样的地方,本来想给人留好印象,处处谨慎,结果闹出这么没面子的事,蒋晓鲁她妈如此要强的人,觉得脸上很过不去。

&ep;&ep;“哎算啦算啦,快看看,摔坏了没有?”走在最前头的郑伯伯拉起小姑娘,蹲在她身边嘘寒问暖,十分关切。

&ep;&ep;小姑娘被打懵了,可能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摔进去的,慢吞吞放下捂着脑门儿的手,吓了她妈一大跳。

&ep;&ep;李潮灿这才看清小丫头的长相!

&ep;&ep;嗬,她还蛮白净哩!

&ep;&ep;肉嘟嘟的小脸儿肉嘟嘟的鼻子,很灵气,最显眼的,就是脑门儿上鼓起个红包。

&ep;&ep;额头的疼,母亲的斥责,让本来就老实胆小的蒋晓鲁揉眼睛委屈地哭了起来。

&ep;&ep;这下可热闹了。

&ep;&ep;李潮灿她妈在屋里正做家务,听见外头哭声走到窗边,心里一沉,转身去阳台,只见罪魁祸首猫着腰正观战呢!

&ep;&ep;“我就知道是你!!”李妈妈大嗓门,不由分说拎起李潮灿的耳朵往外走:“赶紧去道歉!”

&ep;&ep;李潮灿哎呦哎呦地像只兔子被拎着往楼下走,干坏事被发现,很没面子,他挣扎:“不是我干的,我没想打她!”

&ep;&ep;“不是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