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4)

坐在小区楼下的石凳上等待，她手里拿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ep;&ep;云落永远记得那一家三口出现时，她欣喜地拉下口罩上前想说什么时，却见夫妻二人看到她的瞬间，露出了震惊慌张的神色——他们认出了她。

&ep;&ep;她没想到父母见到她的第一反应是震惊和慌张，而不是惊喜和高兴。

&ep;&ep;更没令云落想到的是震惊过后，他们老母鸡护崽一般把与云落长得七八分相像，没比她小几岁的女孩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她。

&ep;&ep;没错！是警惕，仿佛怕她做出什么伤害人地举动，且用温柔地语气哄着小女孩：“朵朵，你先回家，爸爸妈妈有事和这位小姐姐说。”

&ep;&ep;那温柔的语气是如此刺耳，那保护的举动是如此刺眼，种种举动落在云落眼中，心智早熟的她还有什么不懂呢？

&ep;&ep;她笑着，笑容极为灿烂，神情似哭似笑，那笑仿佛滴着血，只是看起来比哭还悲伤。

&ep;&ep;深深看了一眼所谓的亲生父母，云落神情决绝而坚定，转身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至始至终没有开口同他们说过一句话。

&ep;&ep;夫妻俩看着云落远去的背影，目光晦暗不明，交叠地双手紧紧握着，好像在安慰自己没做错，他们也是逼不得已。

&ep;&ep;她看出了他们是真的不想要她，更不想认她，云落睁大眼望着天，她的骄傲不许她流泪，她的自尊不许她乞求，她不需要别人的怜悯。

&ep;&ep;心里滴着苦涩的血，剧烈地抽痛着，云落捂着胸口喃喃道：弃我去者，我亦弃之！

&ep;&ep;自从那天心脏病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后，云落便渐渐养成宠辱不惊地性格，总是木着一张脸不做多余地表情，别人临床医学本硕连读要用八年，她却只用了五年。

&ep;&ep;而后又用了两年读完博士，前往最发达的国外医科大学进修，二十四岁时她便在世界权威医学杂志上，发表了多篇心脏病方面的论文，甚至引起了医学界的大范围讨论。

&ep;&ep;可惜云落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患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若是五岁以前尽早配合医生治疗，有很大几率像普通人一样正常生活。

&ep;&ep;而现在她只能靠吃药维持，以极为自律地生活来延缓心脏衰竭的时间而已，她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在睡梦中死去，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临的这么快。

&ep;&ep;罗美芳那纯粹不参杂一点私心的母爱，仿佛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噼里啪啦将云落心间的坚冰炸开了一条缝。

&ep;&ep;她活了二十五年，学了大量的医学知识，读了大量的书籍，医院实习的时候也看过不少悲欢离合。

&ep;&ep;可云落的心田依旧是干涸的、贫瘠的、荒芜的，她不懂亲情的羁绊，也不懂友情的温暖，更不懂爱情的甜蜜。

&ep;&ep;与人交往从不敢轻易交付真心，怕自己随时会死，让他人徒曾伤悲，所以她养了一只猫陪伴孤单地自己。

&ep;&ep;云落常想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也许不是死于心脏病，而是死于孤独，孤独至死。

&ep;&ep;即使她这么努力活着，也常常迷茫为何而生，是为了向抛弃自己的父母证明，没有他们自己也能过得很好很优秀么？

&ep;&ep;“娘的阿落乖，不怕啊，娘不疼，真的不疼呢”罗美芳心疼地看着仍旧抽噎不停的女儿，生怕她哭岔了气，于是笑着安慰她，“娘刚刚是装的，不然你奶怎么会轻易放过我们呀，一点儿都不疼！”

&ep;&ep;罗美芳不安慰还好，她这么一说，云落更伤心委屈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紧紧环住罗美芳瘦瘦的腰肢。原来这就是被母亲疼爱的感觉么？她好喜欢好喜欢，好不舍好不舍。

&ep;&ep;只当女儿是被婆婆吓得不轻，罗美芳抱着云落，手掌不停地轻抚着她有些稀疏的头发，直到云落哭累睡了过去。

&ep;&ep;瞧见女儿睡着了还紧紧抓住她的衣角不放，罗美芳心疼得不行，这孩子今天真是被婆婆吓坏了。

&ep;&ep;她拧着眉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又气又怕又无奈，怪她这当娘的窝囊，连累女儿受罪。

&ep;&ep;谁叫她不仅弄丢了小儿子，还怀不上孩子，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所以被迫也好，自愿也罢，她都只能选择去承担起家里大部分脏活儿累活儿，就当是赎罪吧。

&ep;&ep;弄丢了儿子是她欠丈夫的，那她就有责任和义务替丈夫照顾公公婆婆，再苦再累都要受着，即使心底有再多不甘和愤怒都只能深藏起来。

&ep;&ep;她低头看着紧紧攥住自己衣角，睡得不大安稳的女儿，捂着嘴将泪意憋了回去，至少有她这个当娘的在一天，多少都能给女儿一些庇护。

&ep;&ep;☆、5.当母亲的

&ep;&ep;云落再醒来时，天已经黑透，冬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