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平南王新年礼到来让县衙里的欢欣气氛骤然冷却,看见两位身穿一青一红的美人进门时,众人纷纷收起玩心,找活去干了。
&ep;&ep;望舒领着新来乍到的二人到了各自房里,冷眼看着她们一进到狭小的房内时交换的不屑眼神。
&ep;&ep;倒也是,毕竟舒县的县衙如何同平南王府相比?望舒这样想着。
&ep;&ep;一放下行囊衣箱,二人便迫不及待问起令君在何处,望舒只冷漠说声不知道。
&ep;&ep;“平南王吩咐了,若是伺候不好令君,我们二人将会下场凄惨,大过年的还请这位姑娘多怜惜我们一些……”身穿红衣的女子楚楚可怜地这般说道。
&ep;&ep;望舒还没开口怼回去,就听见身侧一道清灵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ep;&ep;“二位自昌州远道而来也该累了,好好歇息片刻,晚上再吃年夜饭吧。”崔凝眼神清澈,说话时语气很轻,看不出喜怒。
&ep;&ep;“夫人。”两位美人见是崔凝,纷纷低头行礼。
&ep;&ep;“小姐。”望舒皱着眉头。
&ep;&ep;“望舒,你随我到库房,今日是除夕,也得给两位姑娘添点衣料首饰。”
&ep;&ep;“……是。”望舒走之前连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ep;&ep;“小姐,”望舒大为不满,“姑爷怎能让那两人在除夕这日进家门呢?还说了由他安排,这不是落您面子么?”
&ep;&ep;“眼下非收不可。”崔凝神色自若,“杜聿回绝平南王丧仪之请,若还将这两人直接退回昌州,就难保平南王不会分神出来收拾舒县了。更何况,这个关节送人过来,明摆着是眼线,此刻不收,平南王有的是办法来暗的。”
&ep;&ep;“可他一个男人能安排什么?还让您别插手!”想到方才在门口,杜聿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对崔凝说此二人由他安排,望舒就气得不行。
&ep;&ep;依她所见,杜聿这是出了淮京以后就有了不规矩的心!
&ep;&ep;“杜聿承诺过,府中不会纳姬妾,我信他。”崔凝垂眸,望舒看不出她的思绪。
&ep;&ep;崔凝让望舒送去几件得体的赏物之后,转身就要往厨房察看年夜饭备得如何,却在转角处让一阵寒风吹得眯起眼睛直哆嗦。
&ep;&ep;南方的冬日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冷,可带着水气的风却比淮京还要令人难受。
&ep;&ep;一转弯,宋瑾明的身影就出现在廊下,月牙色的云缎锦袍衬得他颀长身姿与冬日庭中清冷相映。单单看着那姿容如玉,气度脱俗的挺拔男子,就能感受到可望不可及的遥远。
&ep;&ep;“崔凝。”宋瑾明似乎是刻意在这里等她,见她经过便唤住她。
&ep;&ep;但崔凝只是点点头,“等会再说,我得去厨房忙——”
&ep;&ep;“杜聿收下了平南王送来的两个女人。”宋瑾明的语气很轻,还带着些调侃的笑意。
&ep;&ep;“我知道,我方才看到了。”她语气平静无波。
&ep;&ep;“若换做是易承渊,或是……”或是我,他没有讲出口,“或是旁的人,才不会在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收下送来的女人。”
&ep;&ep;“若是他,自然是不会收的。”她没有否定,敷衍似的丢下这一句之后就侧过身想绕过他。
&ep;&ep;可宋瑾明微微跨了一步,就这样把人挡在自己身前。
&ep;&ep;“你就这样甘愿?”他眯起眼,分不出为什么崔凝不痛不痒的态度会让他的火气越烧越旺。
&ep;&ep;崔凝先是为他的拦路感到意外,可转念一想,宋瑾明是易承渊打小一块长大的挚友。即使易承渊不在了,对她另结新欢一事,大概多少看不过去。
&ep;&ep;如此,宋瑾明住在此处时对杜聿若有似无的敌意都能说得通了。
&ep;&ep;毕竟比起素昧平生的杜聿,宋瑾明铁定是偏向易承渊的……哪怕易承渊已经死了。
&ep;&ep;崔凝悠悠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换做是渊哥哥,甚至是你,只要不合心意,都能把人退回到平南王身边。”
&ep;&ep;“可是宋瑾明,他是杜聿,他身后没有易家那时如日中天的势力。他唯一能倚靠的是我的母家,但我母家的支持是有条件的。若他在舒县做不出成绩,那他于我爹的作用就只是我的丈夫……你也知道我爹的性子有多公私分明,他若证明不了自身能耐,官途上我爹也不会多几分关照。”
&ep;&ep;“更甚者,我爹娘安排我嫁给他,也是因为若他不够好,随时都能和离,不用顾忌太多。”想到阿娘那时视他为无物,明摆了随时可以将她带回娘家的气焰,崔凝眼神里添了几分惆怅。
&ep;&ep;接着她一字一句缓道:“杜聿与你们都不一样,他不能犯错,因为他身后的人不会像亲人一般毫无条件支持他。舒县是他头一份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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