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颜色,像是隔了一层纱纸一般,清辉投射在木几上,床栏上,桌边女子的如玉容颜上。

&ep;&ep;委婉而美好,这大概就是月亮的魅力,不与日色争辉,只是幽幽倾慕大地,该明白的与不该明白的,都知道了个遍,最后还是一副寡淡的神色,有着事不关己的悠然。

&ep;&ep;赵月珠此刻的眼睛异常明亮,像极了暗夜里骄傲踱步的独狼,搜索着猎物,等着它自投罗网。

&ep;&ep;因着许久不见食物,眼中泛着碧莹莹的光芒,细细看去,着实让人心中一惊,泛起丝丝寒气。

&ep;&ep;香草坐在床沿上,手中紧紧抓着麻袋和粗木棍,这还是小姐让她寻来的,说是今夜会有歹人造访,得拿来防身。

&ep;&ep;香草紧张极了,屋中只有她和小姐两人,妇孺之流怎么敌得过心怀歹意的匪徒,可不要生出事端才好。

&ep;&ep;其实王家村的民风一向很好,虽然做不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也从没听说哪家遇到歹人。

&ep;&ep;但小姐说的不会有错,香草抡了抡木棍,比划了几下,想着一会一定要冲在前面,不管是什么歹人,都让他有命来没命走,多多少少也要交代清楚。

&ep;&ep;香草时不时地张望一下屋外,但是月色照不到的角落只能看见模模糊糊的一团,黑黢黢的看不分明。

&ep;&ep;整个村庄陷入了暮色之中,没有了白日的往来喧哗,只能闻到零星的几声狗吠,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朴实的色彩。

&ep;&ep;半个时辰后,就在香草支着木棍昏昏欲睡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ep;&ep;那声音不甚明显,但在夜幕中直钻入人耳朵,没来由的让人打一个激灵,似乎能嗅到一些不安的味道。

&ep;&ep;赵月珠眼中的点点光芒如星子一般跳跃,像是一个围守了猎物许久的捕食者,终于等到猎物落网了。

&ep;&ep;她悄然起身,走到香草身边,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巴,一只手轻轻晃她。

&ep;&ep;看到香草迷迷糊糊醒过来,且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见赵月珠不出声地指了指门,香草一个激灵就清醒了,小脸满是警惕,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ep;&ep;赵月珠拿起麻袋躲在了门后,香草揉了揉眼睛也跟了上去。主仆二人猫在门后,相互对视了一眼,赵月珠心思笃定,倒是香草这丫头很是有些忐忑,捏着木棍的手也有些颤抖。

&ep;&ep;不消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探进来一个圆圆的脑袋,那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见没有动静,身子便慢慢地挤了进来。

&ep;&ep;那人刚探进来了半个身子,正暗自窃喜中。

&ep;&ep;借着撒进来的月光,赵月珠兜头就把麻袋照在了那人头上,手上一使劲,把那人推倒在地上,抬脚就踹。

&ep;&ep;赵月珠使上了吃奶的劲,逮哪儿踹哪儿,还不忘回头瞪香草,但想起乌漆嘛黑的,她也看不见。

&ep;&ep;就扯了她一把:“你傻了不成,还不快招呼上去,你那棍子是吃闲饭的嘛,现在不使,还等着供起来不成?”

&ep;&ep;香草咬咬牙就冲到了前面,一边暗恨自己没有用,一边发泄似的一阵乱打。

&ep;&ep;赵月珠夺过粗木棍,铆足了劲儿就捣向了那人的裆部。

&ep;&ep;那人双手捧着命根子,遍地哀嚎,间或支离破碎的呻吟。香草却是越听这声音越觉得熟悉,手都有些颤抖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姐..,我们是不是把王轩大哥..给打了呀?”

&ep;&ep;赵月珠也没回答,和香草一起半拖半拉着王轩就扔到了院子里,回到屋里,拍拍手说:“睡觉!”

&ep;&ep;天还只有微微亮,赵月珠主仆睡得正香,院子里响起了杀猪般的嚎叫,喊的人心尖都是一颤。

&ep;&ep;天已经大亮,赵月珠用木簪子随意挽了一下头发,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笑眯眯地道:“走,我们看好戏去。”

&ep;&ep;香草心思一转,到这个份上了,自然知道赵月珠说的好戏是什么,犹豫地说道:“小姐,得罪了珍嫂,她可又要往死里作践我们了,我们还是服个软,只说是误伤,好歹也能糊弄过去。”

&ep;&ep;赵月珠的笑容不由冷了几分,也不多言,推门就走了出去。院子里围了不少人,聚在王轩和翠花的屋子外头看热闹。

&ep;&ep;围观者看见赵月珠出来,有的面露尴尬,有的笑得意味深长,也有上下打量的目光。

&ep;&ep;赵月珠也不在意,却是微微一笑,走到了窗下,恰好听见看诊的大夫说话。

&ep;&ep;“身上的伤倒还好说,只是令郎以后怕是难以人道了。”苍老的声音响起。

&ep;&ep;屋中传来一阵杯碟打翻破碎的动静。

&ep;&ep;“求求您了,好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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