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十七章饶过她罢

&ep;&ep;不知是不是因为天太冷,将这一副画面冻住,风声擦过耳边,拂动着垂下的发丝。

&ep;&ep;傅元承盯着几步外摇摇欲坠的身影,眉间不觉生出一股阴戾。打破冰冻,他抬脚往前迈了一步,抬手过肩。

&ep;&ep;身后的侍卫接令,遂收了银枪往后退出几步,转过身去。

&ep;&ep;蒙獒开心的围着傅元承转了一圈,又跑回去蔚茵身边,汪汪叫了两声,像提醒也像邀功。

&ep;&ep;蔚茵站着不动,脚踝已经麻木,身上凌乱的披着那件男子斗篷,绣鞋亦是被雪水浸透。奔逃躲藏一夜,几乎用光了她所有力气,是紧咬着牙跟着狗儿走到的这儿。

&ep;&ep;她面上苍白,耳边冻得发红,两节小腿肚埋在雪里,眼睁睁看着傅元承走近,直到了她的跟前。

&ep;&ep;“阿莹,我带你回去。”他温着声音安抚,细长的手从斗篷下伸出。

&ep;&ep;蔚茵眯着眼睛,乱发遮挡了大半边脸,干燥的唇角蠕动一下,只觉喉咙黏在一起什么也说不出,眼前一阵阵发黑。

&ep;&ep;脑海中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听不出理不清,几欲炸开。

&ep;&ep;他握上她的双肩,为她扫去发上的雪,最后捧上她的脸:“你方才叫我什么?”

&ep;&ep;蔚茵看着他,身子忍不住战栗,每根眼睫都在颤动,那样想从他的手里逃开。

&ep;&ep;手一松,手里干枯的木棒砸去地上,她泪眼朦胧:“好冷,好疼……”

&ep;&ep;她身子滑落的时候,有人将她拦腰接住带进一个怀抱中。她疲惫闭眼吸了口气,一丝香气钻进鼻间,意识逐渐模糊。

&ep;&ep;傅元承单膝跪于雪中,紧抱住蔚茵,手指落上那张苍白的脸,眸中复杂:“阿莹?”

&ep;&ep;似乎,那声“阿承”只是听错了罢,她只是对他说冷而已。他亲手为她喝下蛊药,不可能记起来。

&ep;&ep;怀里女子迷糊着皱眉,嘴里嘟哝:“明詹,身上是什么香……”

&ep;&ep;傅元承手指一僵,脸色攸然变冷,垂眸盯着怀中之人,手臂不禁收紧。

&ep;&ep;“殿下?”庞稷再次跟上来,本想提醒尽快回东宫,却不想听到了那个名字。

&ep;&ep;女子柔色的裙角从傅元承的斗篷下露出,庞稷差点脱口而出这女子留不得,必须除之。

&ep;&ep;傅元承从地上站起,不费力气的抱起女子,小心将她整个遮在自己的斗篷下:“把车叫过来。”

&ep;&ep;庞稷大惊,浓眉紧锁:“殿下?”

&ep;&ep;“快去!”口气冷硬,毋庸置疑。

&ep;&ep;“是。”

&ep;&ep;傅元承抬脚往上面走,留在雪地上一串子脚印。

&ep;&ep;。

&ep;&ep;蔚茵很不好受,像是掉进油锅里煎熬。耳边数不清的声音交织,哭的,喊的,笑的……

&ep;&ep;那么多的人影围着她,无数影像往她的脑海里钻,一位美貌的妇人抱着她,心疼哭泣,怎么都不放手。

&ep;&ep;她紧攥上妇人的衣角:“娘,别离开阿莹……阿渝?”

&ep;&ep;傅元承皱眉,那只苍白的抓着他的衣袖,几声呓语已经让他意识到什么。

&ep;&ep;一旁,玉意舀了一勺汤药,看去傅元承询问意思,后者点头。玉意心中叹了声,将调羹送去蔚茵唇边。

&ep;&ep;“啪”的一声脆响,那枚白瓷调羹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后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ep;&ep;是蔚茵下意识的拒绝,昏睡中抬手打掉,或许是知道什么,紧紧闭着嘴唇,任凭那汤药从嘴角滑下,直直的流进脖颈中。

&ep;&ep;“不要,我不喝……”她皱着眉头,模糊的嘟哝着。

&ep;&ep;傅元承从玉意手里夺过药碗,沉沉道了声:“给我。”

&ep;&ep;玉意手中一空,再看蔚茵眼角沁出的泪珠,终于心中不忍:“主子,饶过她吧。”

&ep;&ep;“下去!”傅元承眼尾浮红,阴冷开口。

&ep;&ep;玉意喉中酸涩,缓缓从床边退开,垂下眼帘再不忍去看一眼。

&ep;&ep;房里静下来,傅元承一口将碗里苦药含进嘴中,身子前倾俯下对上那两片颤抖的双唇,一点点将药喂进她的嘴里。

&ep;&ep;她双手绵软的推拒,眼角滑下清泪。

&ep;&ep;他一点点用帕子擦着她的脸,泪痕,药汁,还有眉间的褶皱。指尖停顿在她眉尾的伤痕处,这里就是她为了他伤到而留下的疤痕,代表了那一段过往。

&ep;&ep;明霞山的明媚少女,心怀美好,在逆境中也满怀希望,像一束光照着那段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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