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净了再画。”

&ep;&ep;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密室,那道厚重铁门重新严丝合缝。

&ep;&ep;从密室里出来,傅元承在书房坐着,看着窗边的位置。以前,他在这边处理事情,蔚茵就安静的坐在窗边绣花,脸色柔顺。本来,他打算抛弃这座宅子,密室中的人也应该带走,这里不再安全,已经被盯上。

&ep;&ep;可最后还是留着这处,不忍毁掉。只是短短三个月,大概留着这里还能证明当初的美好,即便是他用欺骗编织出来的。也在心底有一丝期望,万一她会回来呢?

&ep;&ep;这时,玉意端着茶水进来,轻放在书案一角。

&ep;&ep;傅元承回神,抬了抬眼:“怎么样?”

&ep;&ep;玉意往后退开两步,低眉垂首:“曾娘子与桂姐那边都没有动静,娘子除了她们,京城里只认识陈家。”

&ep;&ep;傅元承也知道蔚茵不会那么笨,跑出去还去求助相识的人。所有人都说她死了,连关着的那个残废也如此说。他们都不懂,都被她骗了,上一回在侯府,她不就是想假死逃走?

&ep;&ep;心里有个声音在赞同他,又有一个声音反驳着,让他不得安生。

&ep;&ep;他独自沿着后门出去,一直到了临江塔下,却再不敢上前。他没有过怕的东西,即使面对死亡也不会,如今心中空荡荡的缺口是什么?

&ep;&ep;吹了许久的风,他抬步慢慢走进水里,初春河水依旧冰凉,瞬间浸湿衣袍,脚底淤泥拖拽着他下沉。

&ep;&ep;是不是淤泥?她踩进淤泥陷了进去。

&ep;&ep;傅元承直接蹲进水中,双手去抓着那些稀软的烂泥,好看的手染成黑色。

&ep;&ep;跟上来的庞稷摇摇头,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陛下。”

&ep;&ep;傅元承像没听见,连头顶也没进水中,眼前一团黑,淤泥污染了这一片,视线再也不清晰。他干脆双脚一蹬,潜进水底。

&ep;&ep;不同于除夕夜的漆黑,白日的河里有些光线。他在河底的乱石间搜摸着,衣袍缠在身上,像是厉鬼的手将他往水底拖,脚腕不小心就会被水草缠上。

&ep;&ep;直到憋闷到不行,他才浮出水面透气,继而又钻进水里。

&ep;&ep;回到岸上时,傅元承已经冻僵,水珠顺着俊美的脸流淌,红润薄唇褪去血色,呈现难看的铁青色。

&ep;&ep;庞稷为他披上斗篷,示意马车过来,好歹将人送进车内。

&ep;&ep;傅元承安静坐着,突然笑出声,似乎不明白自己方才那样奇怪的举动,太不像他。他从不在乎别的人死活,他想要的是天下,可是现在得到了,越发觉得无趣,他甚至连一件喜欢的东西都留不住。是不是就如那人所说,最终他什么东西也留不住。

&ep;&ep;“啪”,车内一声脆响,那是瓷盏捏碎的声音。

&ep;&ep;外面的庞稷不禁攥起双拳,瞅了车帘一眼。跟了傅元承两年多,他知道这个主子阴晴不定,平和的表面只是假象,内里偏执自私,心狠手辣。蔚茵是可怜的,车里的男人不是好人,但是却会是一个合格帝王。

&ep;&ep;“陛下。”他凑近到窗外。

&ep;&ep;良久,里面淡淡的嗯了声。

&ep;&ep;庞稷像是下定决心般,低声回道:“侯府,那边有异动。”

&ep;&ep;面前的窗帘被从里挑开,细长手指流着血,蜿蜒着像一条丑陋的蚯蚓。

&ep;&ep;帘子后露出半张冷白的面庞,傅元承薄唇抿直:“侯府?”

&ep;&ep;“是,”庞稷颔首,“之前会在侯府外出现的人,今日一个没来。”

&ep;&ep;马车轻晃,车轮吱呀轻响。

&ep;&ep;傅元承松开窗帘,抓起一旁的帕子擦手,血迹染上雪白,蔓延成狰狞的花:“你还活着是吧,蔚茵?”

&ep;&ep;。

&ep;&ep;二月春日暖,墙下迎春花开放,风中带来干燥。

&ep;&ep;从香料坊回来已有十日,蔚茵每一天都在耐心等候,等着离开京城的这一日。

&ep;&ep;离开周家时,周婶娘叮嘱了许多,又让她代为问候三公子,蔚茵对人致谢。

&ep;&ep;她没有太多东西,走的时候也是简简单单。

&ep;&ep;在出城前,她跟上了往关外去的商队,一男一女两个异族人护着她,他们是穆明詹留在京城寻找她的。

&ep;&ep;商队有七八头骆驼,背上拖着木箱,是送往关外的商品;另外还有马车,骡车。

&ep;&ep;蔚茵雇了一辆骡车,她同女子坐在车中,男子在下面跟随。两人话都不多,严肃着一张脸,但是极为认真,对她照顾小心。

&ep;&ep;出了西城门,路上顺利的话,沿着官道往西走上一个多月就可以出关。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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