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不理他,踩着碎砖仔细走着,一个没踩好,脚下一滑。

&ep;&ep;“瞧,心虚吧?”傅元承站住,同时揽住了她。

&ep;&ep;“我心虚?”蔚茵也是来气,仰脸瞪他,“不是陛下要带我去的?”

&ep;&ep;傅元承一噎,没了气势:“诶,你脾气越来越大了。”

&ep;&ep;他也不知为何会带上她,或者就是因为有她在,他才能压制住自己,让心中的那股暴戾消失。

&ep;&ep;“大吗?”蔚茵低头思忖,似乎是这样,最近特别容易烦躁。以前,她并不会这样的。

&ep;&ep;傅元承摸摸她的头顶:“不算大,反正我能忍受。”

&ep;&ep;说完,他腰身一弯,将她打横抱起。她小声惊呼,手下意识去抓他衣裳。

&ep;&ep;“地上滑,”他解释着,双臂故意掂了掂重量,“都两个人了,你还这么瘦?”

&ep;&ep;蔚茵不说话,别开眼去不看他。而他也不在意,抱着她踩过这一片凌乱。

&ep;&ep;他的脚步很稳,就算到了平坦地方也没有放她下来,一路往清莹宫的方向走着。

&ep;&ep;她身子疲倦,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手指揉揉眼睛:“你会放他吗?在地下,他可能真的活不成。”

&ep;&ep;一个人关着不见阳光,身体和心灵都会崩溃。

&ep;&ep;傅元承低头看她一眼,薄唇一平:“会。”

&ep;&ep;没想到他这样直接回答,蔚茵诧异抬头,看见他微扬的下颌,发丝沾在些许濡湿。

&ep;&ep;或许,他心底还有留有一些情感的罢?

&ep;&ep;一天中发生的事情太多,蔚茵沾上被褥眼皮已经睁不开,靠上枕头就闭了眼。

&ep;&ep;床边,傅元承坐在那儿,帮她把发间的簪子拆去,好像还在说着什么。

&ep;&ep;迷迷糊糊的,蔚茵试到他往她手里塞了什么,凉凉的润润的,好像还在说着什么“钥匙”。

&ep;&ep;“嗯。”她敷衍的出声,只想睡觉。

&ep;&ep;听见他一声笑,然后耳边一痒,是他低沉的声音:“茵茵觉迷,千万记住了。”

&ep;&ep;他揉揉她的头顶离开了寝室,蔚茵眼睛眯开一条缝,看着手心里,是一枚方形玉佩,正是傅元承适才塞给她的。

&ep;&ep;她顺手塞进枕头下,睡了过去。

&ep;&ep;。

&ep;&ep;天越来越暖,蔚茵越来越懒,一天到晚的睡。

&ep;&ep;傅元承似乎忙碌起来,一国之君总有许多事情要做,大的小的,还有近在眼前的三月春猎。

&ep;&ep;他会抽空过来看她,陪她说说话,给她削果皮。她从他那里知道,冬至的病暂时稳定,只是什么时候好起来,沈御医都没有把握。

&ep;&ep;百花盛开,整座皇宫着实显得冷清,说了多个月的立后选妃,始终后宫中只有蔚茵这个没有名分的美人。

&ep;&ep;寿恩宫那边,听说太后又病了,廖陌珠进宫来探望。

&ep;&ep;“当日被太后推出去挡罪,她还能进来探望,这份心真大。”蔚茵难得胸口顺畅些,坐在露台上赏花。

&ep;&ep;玉意笑笑:“也要做给旁人看看的,毕竟廖陌珠现在不好过。”

&ep;&ep;上次的事闹得大,丢了廖陌珠的皇后位子,如今廖家已经找了一位族里的姑娘,准备送进宫来,廖陌珠现在成了弃子,正常议亲都难。

&ep;&ep;蔚茵喜欢安静,这样下去其实不错,一年很快就会过去。她当然会选择离开,那是一定的,只是……

&ep;&ep;她的手不禁落在小腹上,到时候这个孩子当也出生了,正是三四个月大,丢下他吗?

&ep;&ep;又过了两日,皇帝仪架出行青谷山,京中一班臣子士族跟随,浩浩荡荡进驻皇家猎场,三月春猎正式开始。

&ep;&ep;不止有皇族重臣,就连外番的使节也会参加,期间有不少活动比赛,彩头自是少不了。

&ep;&ep;傅元承一身金甲,拉弓往天上射出一箭,前方蓄势待发的马匹纷纷兴奋的嘶鸣。箭落地,众人架马驰骋,冲进了猎场林子。

&ep;&ep;场地上剩下的人坐在帐中喝茶谈论,大都是上了年纪的文臣,过来凑着热闹的。

&ep;&ep;傅元承的御座设在高处,支着好大的一顶帐子。

&ep;&ep;他的手中玩着一根羽箭,看着骏马驰骋的场面着实壮观,想着若不是蔚茵有身孕,他一定会带她来看看。

&ep;&ep;接近日落,有人已经带着猎物回来。

&ep;&ep;与此同时,皇宫也被夕阳染上橘色,归巢的雀鸟叽叽喳喳。

&ep;&ep;廖怀从寿恩宫出来,身后带着几个壮实的宫人,一路走着,身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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