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就知道那是雷纯,长得和温小白有八成相似,打扮得和温小白十分相似,遥遥立在路口中间,背影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ep;&ep;她看上去是惹人怜爱的,脊背却十分挺直,显露出楚楚动人又百折不挠的风姿。既醉很讨厌她,手里拿着个苹果在啃,准备一会儿啃完拿果核砸雷纯的头。

&ep;&ep;此时是傍晚,夕阳斜照,寂静的长街忽然传来铁链轻响,既醉从楼上向下看去,正见一行两个蒙面人推着一个黑色囚车缓缓从长街尽头走来。

&ep;&ep;囚车里坐着个人,手脚上扣着铁锁链,他坐在囚车上,双眼茫然,形如白痴,被推着走到路的正中,一个蒙面人见到了路口站着的雷纯,便轻声说道:“七爷,雷姑娘就在那儿。”

&ep;&ep;既醉震惊地看着关七,他长得和招娣一点都不像,分明应该是个中年男人,却长了一张孩子般的脸庞,没有经历半点沧桑,仿佛是只长到少年便停止了发育,偏偏缩在囚车里的个头一点都不矮小,他茫然着坐在那里,顺着蒙面人的手指见到了雷纯。

&ep;&ep;雷纯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裙子,温小白穿衣服有个习惯,便是只穿单色的,雷纯便像温小白那样穿了一身单色的水绿色长裙,关七看到她,眼里的茫然渐渐消退,露出些温柔的神情来。

&ep;&ep;关七的眼睛仿佛只能看到雷纯,满是爱意,“你来,跟我回去。”

&ep;&ep;雷纯没有回答他,她镇定地站在原地,身前护着四名持剑婢女,目光清冷如水,此时白愁飞已经飞身出去,连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雷媚一起杀向关七。

&ep;&ep;白愁飞用的是他的成名绝技“三指弹天”,指力发出犹如火器弹丸般威力惊人,雷媚使剑,她的剑比既醉要高明太多,约等于三分之一个西门吹雪,两人合力杀向一个手脚都被锁链紧紧禁锢着的人,并且如临大敌。

&ep;&ep;白愁飞的指力落在关七身上,如泥牛入海,雷媚的剑气凌空杀至,被关七一指弹落,雷媚急忙飞掠而去,逃得远远。

&ep;&ep;而白愁飞一步不及逼得太近,人已至囚车前,关七便同样使出了白愁飞的“三指弹天”,轻轻伸出三根手指对准白愁飞,白愁飞面色大变,惊恐地看着那迫近的手指,只觉性命将离。

&ep;&ep;就在这时,雷纯大叫道:“你不要杀他!”

&ep;&ep;关七的手便停在了白愁飞的额头前,不仅指头上的劲力,竟连周身那扭曲至极的护体罡风都平静了下来。

&ep;&ep;白愁飞完全不敢动,就在此时,一柄清艳的刀快如残影,架在关七肩颈之间,伴随着两声压抑不住的咳嗽,苏梦枕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静静地看着关七。

&ep;&ep;关七也看着他,看向他手中的刀,苏梦枕又咳了几声,但他持刀的手非常稳,一直到看着白愁飞惊恐地向后挪了几步,才收了刀,轻声道:“我不杀你,因为那一刀是暗算才能得手。”

&ep;&ep;一道灰影忽然凌空越起,掌中结印袭杀而来,关七的周身忽然遍布剑气,口中却还是喃喃地道,“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不杀我?我不领你的情……”

&ep;&ep;灰影是雷损,这个枯干丑陋的老人此时脸色狰狞,大声喝道:“纯儿!”

&ep;&ep;雷纯连忙对关七叫道:“请你不要动手!”

&ep;&ep;关七看了她一眼,身上的剑气便消弭了,雷损一刀杀至,关七竟然呆呆地站在那里,既醉站在三合楼上,手里啃了一半的苹果啪嗒砸在关七头上,嘴里骂骂咧咧起来。

&ep;&ep;“她让你不要动手就站着等死?温小白偷了你的脑子吗?没了女人就不要活了吗?关七,你这个下贱东西!”

&ep;&ep;关七茫然地抬头看向既醉,此时雷损弃印用刀,刀已经迫在他眼前,关七的视线对上既醉的眼,忽然头疼欲裂,一身“破体无形剑气”顿时失控,将迎面劈砍而来的雷损顿时炸成了一个血人,同时囚车炸裂,无数的铁片铁块被剑气炸飞,将长街四处破坏得更加彻底。

&ep;&ep;街口的一侧,一个年轻好看的白衣人一跃而起冲向雷损,他手中无刀也无剑,轻功却缥缈惊人,硬抗了四道剑气将雷损救走。

&ep;&ep;雷纯含着泪,忍住了没有叫嚷,温柔却惊声尖叫起来。

&ep;&ep;尖叫令所有人的心头蒙上一层阴影,苏梦枕的刀飞快地接下向他袭来的剑气,同时不住后退避开剑气范围,却也被伤到了两处,白愁飞半张脸毁了容,一直退到了雷纯身后,才咬牙捂住了血淋淋的脸。

&ep;&ep;既醉没想到自己骂了几句竟造成这样的后果,眼看着那白衣人救走血葫芦似的雷损,气得直跳脚,大骂关七道:“你追啊!追上去砍了雷损,你替招娣报仇啊!怎么把他放跑了?狗关七!”

&ep;&ep;关七捂住了脑袋,口中喃喃地道:“雷损是谁?招娣……我是关七,狗关七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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