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既醉打开盒子,却见是一柄飞刀。

&ep;&ep;第90章飞刀问情(11)

&ep;&ep;李寻欢的飞刀,虽然名列兵器谱第三,却并非什么神兵利器,不过是家普通的铁匠铺子花了三个时辰打造的,比不得青魔手,也比不得那把名传天下的鱼藏剑,甚至连“李寻欢的飞刀”这个名字,也不止一柄飞刀在用。

&ep;&ep;既醉实在是个很聪明的狐狸,她只是愣了愣,就像是收取了什么寻常礼物一样合上盒子,收在怀里,没有去问这其中有什么含义,也许是有的,也许没有,问出来了反倒坏了这难得的暧昧气氛。

&ep;&ep;李寻欢却没有多想,只轻声解释道:“这柄飞刀曾放在我心口,替我挡过一根毒针,这是一柄能带来好运的刀。”

&ep;&ep;金银珠宝,华服美裙,李寻欢见到什么好东西都会给既醉留一份,十五岁的及笄礼物,送首饰的人太多,他实在不必去锦上添花,想来想去,只想到了这一柄飞刀。

&ep;&ep;既醉眨了眨眼睛,似乎想不到什么可以生气的地方,嘴角一翘就笑了起来,她的笑颜总是很灿烂,眼睛微微弯着,长长的睫毛垂下,在脸颊上落下扇子般的阴影,美得让人心醉神迷,李寻欢入神片刻,又惊醒过来。

&ep;&ep;阿飞也很喜欢既醉的笑,他打从少年时认得既醉,如今也是二十来岁的青年了,在江湖上这几年却一直没遇到合心意的红颜知己,大约就是因为美人见得太多,但他总是以一种欣赏的态度去面对既醉的美貌,他是很坦然的,男人不爱美色爱什么?可除了欣赏美色之外,他也是真的没有那个想法。

&ep;&ep;阿飞难得来一趟保定,既醉和他出去玩了一个上午又回来,李寻欢正在厨房做菜,他一辈子都是少爷,前三十年十指不沾阳春水,这几年闲暇无聊时多翻了几本膳经,偶尔试做了几次。

&ep;&ep;小李飞刀手上功夫极好,也有些天赋,做出来的吃食都极美味,既醉只吃了一次就喜欢上了,每次来李园,都要缠着李寻欢给她做。

&ep;&ep;李寻欢练了些时日,做得最好的是一道扒鸡,肥而不腻,香味入骨,既醉一顿就能吃上一整只。

&ep;&ep;听说今日做了扒鸡,既醉立刻就丢下了阿飞,端端正正地坐到桌前等着上菜。

&ep;&ep;铁传甲如今是李园的大管家,他不大出门,倒也没白了多少,还是个铁塔壮汉,像护卫多过管家,他没让别人沾手,自己几趟来回,珍而重之地将少爷亲手做的菜一道一道端上桌。

&ep;&ep;阿飞并不和既醉抢,他现在已经养成了吃饭绝对不碰鸡的习惯,出门在外也这样,别人还当飞剑客有什么饮食上的忌讳。

&ep;&ep;李寻欢用热水浸了手,擦干净,再浸泡一会儿,反复擦干两次,才算是完成了一次净手。

&ep;&ep;既醉一直眼巴巴地等李寻欢上桌,她的礼仪一贯是很好的,要等人来齐了,主人先动筷子才会开始吃,李寻欢坐了下来,忽然见既醉和阿飞坐在一起面对着他,阿飞是很俊的,且年轻,眼里带了点笑意看着小姑娘,青年与少女,看起来十分般配。

&ep;&ep;李寻欢顿了顿,夹了一筷子豆腐,默然地用餐。

&ep;&ep;既醉饱饱地吃了一顿鸡,便催着阿飞讲些江湖故事,花厅里有几枝新剪的腊梅,李寻欢站在桌前作画,听着阿飞讲那些亲身经历说得像些传奇故事,他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滋味,只是偶尔听到一节,犹豫片刻还是没有开口。

&ep;&ep;阿飞却不明就里,说着说着就道:“大哥的飞刀实在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兵器,那花花姐儿借了水幕屏障以为自己能够脱身,还想诱惑大哥,那时大哥只是笑了一声,说——”

&ep;&ep;既醉捧着脸听着,忽然听见一声当啷响动,再看去,却是李寻欢那边不小心打碎了白瓷的颜料盒。

&ep;&ep;李寻欢轻轻咳嗽了起来,慢慢地说道:“人老了,手也僵了。”

&ep;&ep;阿飞挠了挠头,刚想继续说完,就听李寻欢咳嗽得更加厉害了,他眨了眨眼睛,忽然反应过来,眼里便带了点笑意,只道:“大哥说了什么,我给忘了。”

&ep;&ep;既醉捧着一边脸,看这两人把她当傻子糊弄,她的视线落在李寻欢身上,又看了看阿飞,阿飞是很好很好的,可一块新鲜的白切鸡哪有一只成熟的扒鸡来得香,她掐着手指头好不容易才熬到今年,搬来李园住的这几天,她就准备找个时间挑明心意。

&ep;&ep;这辈子父母双全,过得舒心,既醉才不想给自己找个夫君过活呢,这世道女子不好过,嫁出去了就更不好过,她只想及时行乐。

&ep;&ep;李寻欢的作画颜料都是很贵的,他的画作更贵,外头有人花了高价想买,都是有价无市,这一泼就是一张画,深黄的颜料覆盖半张宣纸,倒不是因为手抖,而是李寻欢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画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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