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素琴到底找了大夫来。

&ep;&ep;医生左右瞧了一圈,又问了几个类似头疼不疼、想不想吐之类的问题,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最后只说可能是发烧的后遗症,不影响以后的生活就行了。

&ep;&ep;卫生所设施简陋,医生诊治大多还是依靠经验,就算小茜真的是脑子出了问题,没有转业设备也是检查不出来的,更何况她根本就是换了个灵魂。

&ep;&ep;“真的没有哪不舒服?”素琴还有些不放心。

&ep;&ep;“真的”,小茜就差指天发誓了,“大夫都说没事了,我就是记不清以前的事儿了而已。”

&ep;&ep;“那……”,素琴犹豫半晌,小心翼翼的问,“那你还记得张宝利不?”

&ep;&ep;小茜诚实的摇摇头。

&ep;&ep;素琴顿时大呼一口气,觉得忘了也挺好的。

&ep;&ep;“张宝利咋着了?”小茜却是好奇。

&ep;&ep;“没,没啥”素琴明显不想说,转而道:“我给你说说咱家吧。”

&ep;&ep;小茜并未纠结这个不认识的名字,兴致勃勃的点了点头。

&ep;&ep;从素琴的口中得知,赵家在燕北省,隶属于省会燕城,再具体一点,就是承远县,石营乡,赵家峪。

&ep;&ep;赵家上一辈共有三个孩子,大伯是最出息的,靠着读书走出了大山,如今一家人都生活在县城。赵小茜的父亲排行老二,下头有一个弟弟,也就是小茜的三叔,两家人住的近,平时多互相照应着。

&ep;&ep;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年近七十的老母亲,是小茜的奶奶,入进跟着三儿子过。

&ep;&ep;到了赵小茜这一辈儿,堂兄弟姐妹一共7个,四男三女,男孩都是统一的大排行,素琴一个个说过去,小茜也没太记清楚,只知道自家有两个哥哥,还有一个小侄子赵铄,如今四岁了。

&ep;&ep;两个人说着话,时间过的倒也快,素琴要去煎药,小茜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看到几个卫生所的人在水龙头那里洗菜。

&ep;&ep;她走过去想洗一下手,刚走到水龙头边上,一个又矮又胖的女人乜斜着她开口:“你干啥呢?”

&ep;&ep;“我想洗一下手。”小茜说。

&ep;&ep;胖女人的嫌恶都挂在了脸上:“没看到我们在洗菜?水要是溅到菜上恶不恶心?谁知道你有啥病,传不传染!”

&ep;&ep;小茜气的想呼她一巴掌,可是想到这里是卫生所,总是人家的地盘,真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ep;&ep;只忍不住分辨了句:“您还是卫生所上班的人呢,我真要有传染病还能住到这来?咱这能收?”

&ep;&ep;胖女人一下子站了起来,鼻子里不屑的哼了声,冷笑着看小茜:“你是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这是卫生所的水管,你用就是不行!”

&ep;&ep;这女人又胖又矮,站起来才将将到小茜的下巴高,可她盛气凌人的样子却像是贵族俯视乞丐。

&ep;&ep;小茜刚要说话,听见大嫂的声音传来:“小茜,咋着了这是。”

&ep;&ep;“我就想洗一下手”,小茜道,“她非说我有传染病,不叫我用水管。”

&ep;&ep;这话谁爱听,纵使素琴脾气好,也不禁有些生气:“这位大姐,我妹子就是落水发烧,现在也好了,你咋能这么说呢。”

&ep;&ep;“咋着?不爱听?不爱听回你家去,这里是卫生所,我想说啥说啥。”胖女人简直蛮不讲理。

&ep;&ep;旁边一起洗菜的几人,有的洗完回去了,有的在旁边看热闹,就是没有一个人上前劝阻。

&ep;&ep;小茜实在气不过,气冲冲道:“在卫生所你就能想干啥干啥了?难不成卫生所是你家开的?”

&ep;&ep;“你……你胡说什么!”胖女人一下子着急起来,“我是卫生所的正式工,你少污蔑人!”

&ep;&ep;这胖女人的叔叔是卫生所的办公室主任,托关系给她整成了正式工,平时嚣张跋扈惯了,却最听不得说她靠关系这类话。

&ep;&ep;小茜说者无意,她听者有心,就以为这话是在暗讽,顿时恼羞成怒,丢下洗了一半的菜便要动手。

&ep;&ep;“你想干啥呢?!”素琴见状迅速挡在小茜身前,这胖女人膀大腰圆的,足足比小茜大了一圈,自家妹子别说大病初愈,就是没病也禁不得她这一下。

&ep;&ep;胖女人拿哪肯罢休,一甩胳膊将素琴挥开。

&ep;&ep;素琴被她推了一个趔趄,踉跄半步,小茜连忙将人扶住,左右看看抄起一块石头,指着胖女人目露凶光:“你再敢动一个试试!”

&ep;&ep;胖女人被她这凶狠的模样震住,一时没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