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跟我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你聊聊。」他神色肃然却又温柔的道。

&ep;&ep;冯柒望了眼潘丽文,徵得她的同意便赶紧跟上。

&ep;&ep;左医生带着冯柒来到一间无人诊间,他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ep;&ep;两人无声对望着。

&ep;&ep;左医生深吸口气,淡然啟唇后,心疼的覻着前方少年,眼底佈满错愕,面色转为惨白,双肩微微颤动,翕张的唇不断朝他一次又一次的确认,最后垂头丧气的朝他道谢,起身缓缓迈步离开。

&ep;&ep;冯柒没有立刻回到潘丽文身边,他穿越过嘈杂的急诊间,往医院外头走去,望着救护车刺眼的红光,这才发现他的脸颊湿了一片。

&ep;&ep;抬起袖子粗鲁的抹了抹,却发现怎么也擦不乾。

&ep;&ep;他无声的走到角落边,背脊贴着墙,浑身无力的滑下身子,蹲在墙角。

&ep;&ep;“你的母亲,其实罹患的是子宫颈癌三期。”

&ep;&ep;“当时虽然切除,但復发率依旧高。”

&ep;&ep;“她十二月因异常出血和发烧有来医院就诊,当时先做紧急处理,之后有替她抽血和安排检查……”

&ep;&ep;“这次,不仅復发,还转移肺部,而且是末期。”

&ep;&ep;“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抢救她,但仍然望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也许只剩三个月……”

&ep;&ep;“别怪罪他们,我想你父亲,大概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ep;&ep;冯柒脑袋里充斥着左医生的声音,一字一句快把他炸了个粉身碎骨。

&ep;&ep;他回想起圣诞节的那个週末,冯刚电话中的声音,怪不得叫他有些熟悉……

&ep;&ep;原来那日,潘丽文的身体状况就出问题了。

&ep;&ep;他犹记翌日傍晚回到家时,潘丽文正在房里休息。

&ep;&ep;冯刚还说,不过是小感冒,要他别担心。

&ep;&ep;他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让他别担心?让他像个傻子全然在状况外,每天还自以为是的很幸福?莫非得等到潘丽文骤然离世,他才来后悔?

&ep;&ep;当他模糊的目光,瞧见了冯刚走上前的身影,他将心中升起的愤怒,把方才所想的话语,全数朝着冯刚宣洩而出。

&ep;&ep;他从来没对父亲如此不敬过,吼完后他亦升起愧疚感。

&ep;&ep;但……他何尝不是也好痛?

&ep;&ep;他的母亲,只剩不到三个月的时间能陪伴他,那是一刀刀剜心刺骨的疼,叫他快不能呼吸,快要认不得这个世界。

&ep;&ep;冯柒只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哭喊的声音,全落在那自小满心依靠的厚实肩膀中,而背后,一隻温暖大手轻柔拍着他的背脊。

&ep;&ep;他的父亲不擅长言语,他不生气,静默的承受着冯柒的责备,面上只馀道不尽的歉意,说不出口的心疼。

&ep;&ep;所以,他用动作来表示着对冯柒的爱。

&ep;&ep;就和小时候一样。

&ep;&ep;「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ep;&ep;冯柒突然觉得自己真不孝。

&ep;&ep;为何他没早些察觉潘丽文的不对劲,为何他没瞧清潘丽文眼底偶尔稍纵即逝的哀伤。

&ep;&ep;冯刚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仰望着天,将眼泪吞下。

&ep;&ep;待冯柒哭完,去厕所洗了一把脸,父子俩这才回到潘丽文的病房。

&ep;&ep;在他暂时离开的这段时间,冯刚已替潘丽文安排好住院手续。

&ep;&ep;该治疗的还是得治疗。

&ep;&ep;潘丽文现下阴道不正常出血,身体部位的疼痛亦叫她难以忍受,高烧更是降不下来,所以左医生二话不说,立即安排住院治疗。

&ep;&ep;她听到声音,睁开眼望着冯柒那双哭红的眼,以及冯刚惨淡的面色,眼眶亦红了。

&ep;&ep;「柒柒……」她抬手,冯柒赶忙上前,让她得以抚摸他的脸颊。

&ep;&ep;冯柒感觉,眼眶又被刺疼。

&ep;&ep;「您会好起来的……」他逃避的不希望潘丽文说丧气话,赶忙先替自己,替他们打预防针,「医生说会尽力治疗您,所以阿母……」

&ep;&ep;接下来的话语,哽在喉间,冯柒再怎么努力却也道不出。

&ep;&ep;明知结果,又何必欺瞒自己?

&ep;&ep;因为,他不想接受。

&ep;&ep;他才刚满十七岁,他不敢想像,往后的人生中没有潘丽文陪伴的身影,会是何等孤寂。

&ep;&ep;逃避也好,暂时的不愿面对也好,他只希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场恶梦。

&ep;&ep;梦醒了,潘丽文能笑着告诉他,她无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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