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哪知刚冲出去两步,便被一人当胸推了一把,后仰着狼狈地摔倒在地,随后便见一个身着半旧月白袍子的青年男子自巷中走出,他相貌生的还算端正,只是脸颊瘦削了些,显得有些阴郁。

&ep;&ep;那贼人眼见走不脱,便立时换了副嘴脸,一面跪着将钱袋双手奉还给陈青鸾,一面声泪俱下地将“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妻儿待哺”那套话不假思索地念了出来。

&ep;&ep;陈青鸾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接过钱袋重新系好,对那人道:“既是如此,便不送你去报官了,这次放你一马,你走罢。”

&ep;&ep;那贼人见这番遇到个面善心软的主儿,心里乐开了花,千恩万谢之后,转身一溜烟没入了人群中。

&ep;&ep;那青年男子似有些不快,斟酌了片刻,对陈青鸾道:“这位姑娘,心地仁善固然是好,但是这样纵容为恶之人,他得不到教训,怕是以后还要去坑害别人。”

&ep;&ep;陈青鸾许多年未听到有人与她说教,她也不恼,只淡淡回应道:“他这一去,若还敢再犯,自然会从别人那得到教训,今儿我难得出门一趟,不想坏了兴致而已。”

&ep;&ep;她所讲的所谓教训,自然不是指那因果报应之说,而是那些潜藏在人流之中的东厂暗卫。偷钱事小,冲撞了主母事大,等那小贼自以为可以逃脱升天时再被人抓住,定然会是叫他毕生难忘的经历。

&ep;&ep;那男子自不知她所指何意,只当她是妇人之仁罢了,正待告辞,却正对上她似笑非笑的一双美目,不禁愣在原地。他心思一动,脱口而出道:“陈娘子?”

&ep;&ep;陈青鸾见他识得自己,便细细打量起他来,却并无印象,正欲开口询问,那人便主动自报家门。

&ep;&ep;原来此人乃是太医院副使,名为常云萧,与那新到陈氏医馆坐诊的周一正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陈青鸾去找薛老那日,他也正好去寻周一正,原本是想凭着过来人的经验,可以给他指点一二,于是便同陈青鸾有了一面之缘。

&ep;&ep;陈青鸾自认旁的本事不大有,记性却是极好的,特别是在何时何地见了哪些人,一定都会有印象。而这常云萧的脸,她实在是回忆不起来,只好当做那时急着去寻薛老大夫,根本没注意到此人。

&ep;&ep;她自然无从知晓,常云萧这话只说了一半,另外那一半,他说不出口。

&ep;&ep;当日在陈氏医馆中,周一正直接就拒绝了他的帮助,说自己绝不要会凭投机取巧来某得官位,总是此生无法同恩师比肩,也不能被女子比了下去。

&ep;&ep;常云萧未料故友自去游历了数年之后,脾气却越发执拗了起来,便岔开话题,转而打听起他所说的女子是指何人。那周一正推拖不过,便将陈娘子虽身为一介女流,却能在疫病爆发之前便能未雨绸缪做下各样准备,甚至还想主动深入疫区等种种事迹说给他听。

&ep;&ep;常云萧听完之后,对这位陈娘子愈发好奇。他面上看去阴沉,性子其实颇有几分放荡随性。在得知这位陈娘子此刻就在隔壁后,索性绕去了薛行之那处小院子后头,听了一回墙角,后来又在陈青鸾走出院子时偷看了几眼,这才满足了好奇心,扬长而去。

&ep;&ep;今日再见陈娘子,其明艳娇美简直同上一回判若两人,若非她的声音和语气始终未变,常云萧几乎无法认出她来。他心思一动,正想问她可愿赏光与自己同行一段,却只觉一股寒气莫名令人胆寒,转头只见一名身材高挑的华服男子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旁边,整个人阴恻恻地,瞧也不瞧他一眼,直接挡在了他与陈娘子之间。

&ep;&ep;他一时语塞,而陈青鸾仰头看向苏仁,已是露出了喜色,她笑意盈盈地道:“怎地去了那么久,叫我好等,钱袋都差点叫人偷了去,多亏这位常公子相助才找了回来呢。”

&ep;&ep;苏仁眼神幽幽地只落在陈青鸾身上,揽过她的肩膀,走过常云萧身边时,瞥了他一眼道:“常副使独自来这乞巧市,想必是有约要赴,莫要耽误了时辰。”

&ep;&ep;待二人走远之后,常云萧只觉有些站立不稳,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砖墙上,纷乱的意识中,只有一个念头越发明晰:这样姣好的女子,为何要卑躬屈膝地侍候在一个阉人身边呢。

&ep;&ep;作者有话要说:  唔。。。求收藏_(:3」∠)_

&ep;&ep;第30章再遇故人

&ep;&ep;不过是一段平淡无奇的小插曲,陈青鸾转身便将那位好为人师的年轻太医抛诸脑后,她挽着苏仁的手臂,俏生生地问道:“方才对面那个小姑娘是谁呀?”

&ep;&ep;苏仁垂目瞥了她一眼,见她并无不快之意,似乎就是随口打听,便也随意回答道:“慕容家的长女,今儿偷偷溜出来玩,若我不去同她说一声,她怕是会因担心我去将此事告诉旁人而担惊受怕好几日。”

&ep;&ep;陈青鸾眼中闪过探究之意,她印象中的苏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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