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竟然变本加厉了起来,几次三番在蓬莱阁附近蹲守,见了厂督府的马车便会跟上一程。

&ep;&ep;因徐美人的身份不好叫旁人知道,所以近日来充当她马夫的,都是厂督府的影卫。常云萧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都已经被人看在了眼里。

&ep;&ep;车方行至拐角,突然自侧道上冲出一个人来,不是常云萧又是谁?

&ep;&ep;因马车骤停而在里头被晃的一阵恶心,陈青鸾终于忍耐到了极点,她直接甩开帘子,居高临下地怒斥常云萧:“当街拦厂督府的马车?活腻了么!”

&ep;&ep;常云萧见果然是她,面露喜色,对陈青鸾道:“我找到能给你解毒的法子了!”

&ep;&ep;陈青鸾心下生疑,面上却暂且熄了怒意,只道:“你说说看,若当真可行,必当重金相谢。”

&ep;&ep;常云萧摇头道:“不必言谢,只是这方法不能在这说,还请陈娘子同在下一道回府,届时在下定然全盘托出。”

&ep;&ep;这事儿处处透着古怪,陈青鸾方要回绝,却听他继续道:“陈娘子若不答应,那在下以后便每日来这儿等着,这院子里头住着的人,肯定不希望引人注意罢?”

&ep;&ep;陈青鸾眉头一挑,只觉这男人又乖觉又大胆,竟然敢用徐美人来做要挟,也不怕自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叫暗卫结果了他。

&ep;&ep;不过当街杀人的事儿,她还真做不出来。兼之常云萧并没什么特殊背景,所以陈青鸾并不惧去他的住所走一圈,正好可以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ep;&ep;到了常云萧的府上,那影卫也不再伪装,委实不客气地跟在陈青鸾身后要一同进去,常云萧也默许了,只是在进药房之前将他拦了下来。

&ep;&ep;因药房只在门上挂了布帘,若里头出了事外边立时就能知道,陈青鸾便是以影卫留下,只带了露珠一同进去。

&ep;&ep;进屋之后,常云萧请她坐下,并要去冲药草茶来,陈青鸾只道不必。

&ep;&ep;常云萧也不坚持,从善如流地在陈青鸾对面坐下,对她道:“这解毒的法子说来有些异想天开,但是纵然不成,也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额外的伤害,还请陈娘子听过之后不要动怒。”

&ep;&ep;陈青鸾秀眉微蹙:“别卖关子,长话短说罢。”

&ep;&ep;常云萧喉结动了动:“书上记载说,炽灵母体在产卵之前的一段时间内,毒性会较平日减轻许多,也许正因如此,才必须取蛇卵为药引。在下有个大胆的想法,陈娘子现下全身血液中也充满了毒素,若是你怀孕生子,那么……”

&ep;&ep;“常公子。”还未等他说完,陈青鸾便出声打断道:“这法子异想天开的过了,我果然接受不了,反正我也不会立时死在这上头,就不劳公子费心了,告辞。”

&ep;&ep;她起身便欲离开,却只听得扑通一声,回身只见露珠突然晕倒在地,她心内一惊,不忙着去看露珠是怎么了,反而冲到外间,只见那影卫也是趴在桌上睡死过去。

&ep;&ep;她一瞬间便明白过来,常云萧这是早有准备。东厂暗卫何其警惕,寻常迷药在发作之前便会暴露。偏偏她体质特殊,所以那药自屋内散出,自己既然无事,其他人自然就会放松戒备,这才着了他的道。

&ep;&ep;听得背后有脚步声过来,陈青鸾猛地转身,并快步后退至门口,对追过来的常云萧道:“别以为你迷晕了我的人就能比我就范,你去把他们救醒,今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ep;&ep;陈青鸾疾言厉色,对面那人却比她还激动。

&ep;&ep;“陈娘子将我想成什么人了?我只是怕你不敢当着东厂的人说出心里话才将他们迷晕。我自仰慕你的为人,却从没想过强迫于你。你若厌恶我,能寻得旁人做如意郎君,生子救命,我也乐见其成。这世间,哪个女人不都要经过这一遭,若不是你被那阉狗强占着,这怎么会是为难之事?”

&ep;&ep;陈青鸾冷眼听他说完这番话,淡淡地道:“谁同你说我是被强占的?你若是还想继续当大夫治病救人,就先治好自己的脑子罢!”

&ep;&ep;说完,她竟丢下了露珠同那暗卫不顾,径直跑出去,自行驾车往厂督府的方向去了。

&ep;&ep;见了苏仁后,她将那匪夷所思的解毒之法略去不提,其余尽都说给了苏仁知晓,请他即刻派人去将那二人接回。苏仁立刻派人去了,同时又遣退了身边的部下,将陈青鸾揽入怀中。

&ep;&ep;陈青鸾将头埋在苏仁颈窝里蹭了蹭,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就这样丢下他二人自己跑了,会不会太过凉薄?”

&ep;&ep;苏仁的音调难得的平缓,尽其所能地安抚她道:“那常云萧畏首畏尾胆小如鼠,他连亲自去给徐美人诊脉都不敢,又怎敢碰我东厂的人一根汗毛?你同他相交多日,原该比我清楚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