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久未恭维过人了,说出的话实在有些不伦不类,“长公主气色瞧着比从前好多了,看来这凡俗名利,果然累人,远不如寄情于山水来的好。”

&ep;&ep;慕容云笑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可是若当真要选,我还是更想要凡俗名利呢,只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ep;&ep;她当年被先帝指婚给藩王世子,若是景帝上位后便要取消婚约,怕是会令封疆大吏们都寒了心,没准还会怀疑这新上任的小皇帝是不是要拿他们开刀才不舍得把同胞姐妹嫁过去。

&ep;&ep;若按照从前慕容云笑的性子,想往江湖之远,怕是会蹦着高的假死逃脱,可如今她的亲人只剩了一个弟弟,她不想远嫁就是为着可以留在他身边扶持着,不能本末倒置。

&ep;&ep;所以,除了死遁之外,只剩了出家这一条路,且是一辈子都不能还俗的。

&ep;&ep;而到如今为止,慕容云笑也不知当年若是苏仁出手,是否能有别的路可以走。

&ep;&ep;这件事上,苏仁始终都在袖手旁观,也许是因为自己并没有听他的话,去联合了章昭仪来对付苗氏一族。现在回想起来,若非如此,兴许父皇并不会过世也未可知。他是对不起母后的,然而却从未亏欠这两个孩子什么。所以大好年华便要斩断尘缘,从此青灯古佛,孤寂一生,也许是她应得的惩罚。

&ep;&ep;所以,她才可以面对故人时犹自平静,且笑着道:“这次我能顺利留在京城,还多谢苏厂督出言相助。”

&ep;&ep;苏仁嘴角轻轻上扬,“这样利人利己的好事,本督自然是乐意成人之美的。”

&ep;&ep;当时慕容云笑还不知他内心在谋划着什么,后来真相大白的时候,不禁有些愕然。

&ep;&ep;而这引发了轩然大波的,正是这一年秋天,每三年一次按例修整完善法典之时。在所有上报的诸般需要补全、调整的疏漏中,苏仁所提到的一点,让景帝看了尤为头疼——自最初的大楚律例中,从未明确写出不许女子以经商为业,而历来甄选皇商时,却不允许女子申报,此自相矛盾之处,应该予以纠正。

&ep;&ep;皇商顶着响当当的名头,但归根究底还是商人,只不过是为皇家办事而已,若论起来,与民间走卒小贩,只有高低之别,而无本质之分。

&ep;&ep;轻贱女子的传统自古而有之,所以皇商不许女子申报,众人都习以为常,而叫苏仁这般提出来,却是难办的很。毕竟若论体力,女子本就比男人要差些,读书习字之类的,大都更是没有这样的条件。若是连经商做些小买卖都不许了,那些拖儿带女的寡妇,可是叫她们怎么活?

&ep;&ep;先前他默许了景帝将自己的长姐迎为国师,可就是在这儿等着呢。

&ep;&ep;不过这一桩事情,却是意外地没有多少人出声反对,女子极少能从家族中得到足够的资本,小商小贩虽多,但能积累到足以申报皇商的程度,全国上下怕是也数不出几个来。

&ep;&ep;有心思缜密的人,又特意去查阅了关于女子为官的条例,待见到自开国以来,便明令禁止女子从政,绝无可找出纰漏的地方后,才纷纷松了口气——皇商这边倒是无所谓的,别回头松了这口子,他又要往衙门里塞女人就行。

&ep;&ep;而苏仁本身倒是并未想到那处去,他只是想要给那一别月余的妻子预备一份大礼。

&ep;&ep;因朝中不太平,所以三年期限一到,陈青鸾不得不独自南下,再去那处山中仙泉泡上一日,来压制体内的蛇毒。

&ep;&ep;这一路前呼后拥,倒是半点危险也没有,毕竟拜月教出了那样一个搅混了整座皇城的叛徒,如今正是十分谨慎,并不想与朝廷有什么冲突的时候。

&ep;&ep;回来的路上,都还未到京城地界,这一项变革就传入了陈青鸾的耳朵。

&ep;&ep;这三年来,苏仁并未再提起过此事,却是悄无声息的做到了。

&ep;&ep;这些时日以来,她一直没闲着,厂督府人口简单,下人都乖觉的过分,她一个当家主母,也并不需要耗费多少时间在庶务上头。反正府库内的所有钱财与商铺地契都可随便动用,所以在生意上头,她还真是花了不少心思。

&ep;&ep;当然了,凡是经过的地方,总是会多出那么几座学堂并医馆来,按她的话来说就是顺手为之,等注意到的时候,竟然已经有那么多了。

&ep;&ep;到了城门口,陈青鸾随手撩开车帘,只见前头一人身着玄色大氅,迎风而立。不等她吩咐,马车便在那人面前停了下来。

&ep;&ep;“前儿虽然给你写信说是今天大约便能回来了,可时辰却不一定呢,你在这等了多久了?”将苏仁迎上了马车,陈青鸾驾轻就熟地替他脱了厚重的外衫,放在一旁。

&ep;&ep;“下朝之后才过来的,这趟路都不知走过多少回了,需要多少时间根本用不到算便知道了。”

&ep;&ep;见苏仁随口说完一句之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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