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获赦,场面还是如此冷清,倒也在她意料之中。

&ep;&ep;她是五房的女儿,家中嫡长子早亡,头上只剩两个姐姐,全都年少出嫁,只有她被寄予厚望送进宫去。

&ep;&ep;如今以六品典衣的身份十九岁出宫,她于丁家就成了砸在手里的累赘。

&ep;&ep;管事边走边说:“户部尚书今日突然来访,老爷在正堂待客,家中女眷不让走动,宝儿小姐也快些随我去后院吧。”

&ep;&ep;丁宝枝应了声‘好’,一句多余的都没问,点头跟上。

&ep;&ep;管事对丁宝枝的赞赏写在脸上,心说不愧在宫里待过五年,待人接物就是不一样。

&ep;&ep;不等走远,正堂门前的回廊出现两个人影,分别是点头哈腰的丁鹏举bbzl和屈尊来丁府做客的户部尚书。

&ep;&ep;如此,管事和丁宝枝便不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只得远远地垂首站定,行礼问安。

&ep;&ep;回廊上,户部尚书问丁鹏举。

&ep;&ep;“那便是你说的丁宝枝?”

&ep;&ep;丁鹏举见丁宝枝回来了,大喜道:“是,那正是小女宝枝,得了宫中赦令,今日回家。大人,别看她如今十九是个老姑娘,但她从宫里出来,懂得伺候人。”

&ep;&ep;户部尚书眯眼打量垂着头的丁宝枝,片刻后沉声道:“那便说定了,你将女儿宝枝许给我儿鸣远做妾,为我儿冲喜,化凶为吉。”

&ep;&ep;丁宝枝远远站在原地,余光见他们面朝自己说着什么,莫名生出阵寒意。

&ep;&ep;直到户部尚书出了府门,丁鹏举才大喜过望地过来迎她。

&ep;&ep;“宝枝!爹的福星啊!”

&ep;&ep;丁宝枝上回听到这话,还是在进宫前夜。丁鹏举满怀期待想让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好让全家跟着鸡犬升天,但她不怎么争气,第一轮就让来过目的后妃以‘眉眼俗媚,心思不正’为由刷下去,成了宫女。

&ep;&ep;所以再听到这话,她不无厌恶。

&ep;&ep;“爹,发生什么事了?”

&ep;&ep;“不急,你先去梳洗梳洗,见见你母亲和姨娘。”

&ep;&ep;丁鹏举卖了个关子,等丁宝枝回屋换了衣裳,出来拜过父母和几位姨娘,才告诉她这个消息。

&ep;&ep;“宝枝啊,爹一收到你获许出宫的书信,就为你物色起了人家。你可真是赶巧了,尚书府家的大少爷章鸣远病弱,今年开春身体稍有起色,章家老太太就想着为他纳一房妾——”

&ep;&ep;丁宝枝眉梢微微一动,“冲喜?”

&ep;&ep;丁鹏举提高音调,“别管是什么名头进去的,那都是尚书府的嫡长子!”

&ep;&ep;长房李氏帮腔道:“宝枝,事情要是成了,托你的福,你爹就能升任户部侍郎,那可是正三品的官阶。”

&ep;&ep;好一出卖女求荣,丁宝枝淡笑着饮茶。

&ep;&ep;“是吗?真好。”

&ep;&ep;“宝枝那你...”

&ep;&ep;“都替我安排好了,我哪有让爹娘为难的道理,去就是了。”

&ep;&ep;几个长辈全都吓住,没想过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ep;&ep;要知道那虽是尚书府的长房长子,按常理说连妾都轮不到她这个十九岁的郎中庶女去当,但那长子是个病秧,她丁宝枝去了就是守活寡,弄个不好还会成真寡妇。

&ep;&ep;哪个女人愿意守一辈子寡?

&ep;&ep;偏偏对丁宝枝来说,这是桩难求的美差。

&ep;&ep;丁宝枝不想出宫,老死宫中简直梦寐以求,只要别回这个容不下她的丁家,去哪都好。尚书府也不赖,在宫里她要顾忌后妃们的穿衣好恶,在尚书府她只要管一个病秧子就够了。

&ep;&ep;她一个点头,婚期很快定下来。

&ep;&ep;章家守着病秧,丁家盼着升官,都想着越快越好,不过丁宝枝提了个要求,那就是再等半个月,丁鹏举只好照办。

&ep;&ep;这是丁宝枝故意拖延,其实早嫁晚嫁都一样,但她总需要在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上做点主,否则就不是活寡妇,而是活死人了bbzl。

&ep;&ep;要说丁宝枝这个闷葫芦个性究竟随谁,她也不知道。

&ep;&ep;五房生她时难产离世,听姨娘们说她娘是个下贱的狐媚子,从没有人提过她的性格和生平,就好像她生前没做过一件好事。

&ep;&ep;在丁家的日子,丁宝枝只待在房中绣嫁衣,她是宫里的典衣,尚服局的二把手,日夜赶工出来的绣品仍是精巧绝伦的水准。

&ep;&ep;给人当妾冲喜,她也不会亏了自己。

&ep;&ep;十五日后,婚期如约而至。

&ep;&ep;天蒙蒙亮,丁宝枝戴上长房李氏给她做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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