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公主过奖了,这都是末将的职责所在。”司马将军低着头。

&ep;&ep;李星禾向后倚靠了一下,换了个略显沉重的表情,说:“我在京城时,曾被人弹劾说我豢养私兵,令圣上十分为难。”

&ep;&ep;司马将军微微皱眉,不明白李星禾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ep;&ep;“说实话,我留下你们延续靖北军的旗号的确是有私心在。父亲一世英名,我却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没能让他的英名威严四海,只能维系他留下来的兵马,继承他的遗志。”

&ep;&ep;“这终究是我的任性。”李星禾看着下跪的人,说,“司马将军,我会呈一封奏折送上京,日后,靖北军便交给朝廷,我会举荐你做上将军,仍能统帅全军,只是以后要听圣上的命令,我再没有能支配你们的权利了。”

&ep;&ep;司马将军睁大了眼睛,领会其中意思,就这跪地的姿势给李星禾磕了个头,“末将,听凭公主吩咐。”

&ep;&ep;交代完此事,李星禾留在军中同司马将军学了学练兵之术,与人射箭,看人比拼刀剑,直到日头西移,她才和芷蓝骑着马闲逛一般往外走去。

&ep;&ep;回头望一眼靖北军,军营之中一切如常。

&ep;&ep;芷蓝在旁问:“公主,您养了这支兵马那么多年,真就要把它送给朝廷?”

&ep;&ep;“如今改朝换代,已经不是能让我胡作非为的时候了。”李星禾恋恋不舍地转回头来看向前方。

&ep;&ep;皇叔会因为她的父亲,因为扶持新帝而纵容她的任性,可新帝对她并无尊重,也无多少信任。

&ep;&ep;她喃喃道:“与其等着皇帝收拾完了世家再来收拾我,不如主动些,成人之美。”

&ep;&ep;“忙活了那么多年,终归还是替他人做嫁衣。”芷蓝很是为她感到不值。

&ep;&ep;李星禾自己倒看得很开,“靖北军本来就不是我的,留下他们是皇叔的恩旨,而且我是庆国的公主,我的就是庆国的,庆国的就是圣上的,兵马也好,封地也好,只不过是在我手里暂放着,早晚是要还回去的。”

&ep;&ep;“圣上如今并没把精力放在您身上,您为何不晚些还回去?毕竟有兵马握在手里,您说话才有分量。”

&ep;&ep;闻言,李星禾笑出声来,“要这样想,那我跟那些世家有什么区别。”

&ep;&ep;“钱财也好,兵马也罢,都只是本公主的身外之物,而我身为公主,当为国家为百姓着想。”她看着远处的原野,近处的树林,身后是青州城,旁边不远便是通往荆州城门的主路,路上人形车往,络绎不绝。

&ep;&ep;多年之前,此处还因遭受水灾而民不聊生,尽管是她努力赈灾,没有让事态更加恶化下去,但后来的恢复民生、减轻徭役和赋税都是皇叔和府尹齐宣的功劳。

&ep;&ep;她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足以庇护子民,与其形单影只,不如跟随圣明的君主。

&ep;&ep;“圣上是个好皇帝,贺兰瑾也是个好臣子,无论他们做什么,手段如何,都是为了庆国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我可不能为了一己私念,去挡他们的路。”

&ep;&ep;李星禾掉转马头,没有往人多的走路上走,而是想在人烟稀少的原野多看一会儿这明媚的春景。

&ep;&ep;时间过得真快,空气中的凉风已然多了几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