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北燕的信号弹!”薛靖谦面色一变。

&ep;&ep;此处靠近围场东边的大门,远山绵延,本就难防护,若是塔克烈还带着潜藏在山上的人手……怕是不妙了!

&ep;&ep;塔克烈嘴唇已经变得青黑,知道自己即将命不久矣,嘲笑地看着顾锦元:“小姑娘,你以为只有你会下毒吗?”

&ep;&ep;顾锦元眼神微凝,立即注意到薛靖谦手上伤口的颜色开始变得奇怪。

&ep;&ep;她俯身拾起方才的匕首,抿了抿唇:“这个混帐小人,知道打不过你,果然使了阴谋诡计!”

&ep;&ep;林中隐隐有密集的脚步声靠近,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薛靖谦面色一变,右手拉起顾锦元就走,翻身上了马,却是冲着山中的方向而去。

&ep;&ep;顾锦元簇紧了眉头,低声道:“怎么去那边?你中了毒,要赶紧回营帐解毒医治。”

&ep;&ep;“是很难解的毒吗?”

&ep;&ep;“那倒不是。”顾锦元觉得他声音有些哑,揽紧了他的腰身,“朝廷对这些使臣应该都搜过身,免得他们意图不轨谋害皇帝,塔克烈刀上的毒药,更像是刚才在林中哪个地方现配的……只要找到相克的药草,就能解毒。”

&ep;&ep;“山里药草多……”薛靖谦咬紧了牙关,竭力支撑意志,挥舞着马鞭,“而且……这人敢垂死放信号弹,还有藏匿的弓箭,若我们跑回毫无遮挡的草原,恐怕更是难逃一死。山中情势复杂些,也能给陛下他们留出一些时间。”

&ep;&ep;这信号弹,可不是只有北燕的人听得到。

&ep;&ep;顾锦元点了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

&ep;&ep;一路骑马飞速疾驰,方才听到动静的那伙人似乎被甩掉了,山涧流水潺潺,中毒的薛靖谦逐渐体力不支,在一处山洞前面差点跌下马去。

&ep;&ep;顾锦元堪堪扶住他,有些艰难地将他安置在山洞一处收拾干净的地方,又出来将马赶得远一些,免得将那伙人引过来。

&ep;&ep;中毒不是小事,尽管她查探过那匕首上的毒,知道塔克烈没能做出她鞭子上那等十几息就会毒发身亡的毒药,可这种慢性毒一旦蔓延五脏六腑,也有性命之忧。

&ep;&ep;她在山洞外面寻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放在了山涧中那株不起眼的药草上。

&ep;&ep;犹豫片刻,还是上前采摘了下来。

&ep;&ep;昏暗的山洞中,薛靖谦紧皱着眉头,微阖着眼睛。他觉得左手好像已经没有知觉了……片刻后,听见脚步声,眼睛才睁开一线。

&ep;&ep;洞里光线不好,但隐隐地,他觉得俯下身给他上药的阿元,耳朵有些异样的红。

&ep;&ep;“你耳朵怎么了?塔克烈方才伤到你了?”他右手抓住她的胳膊,声音低哑。

&ep;&ep;“没有。”她含含糊糊地否认,将捣好的药材细细地敷上,用白布围好,才浅浅出了口气。

&ep;&ep;“这是解药?”

&ep;&ep;“嗯。山洞外面……恰好有能解这毒的药草……”

&ep;&ep;薛靖谦撑起笑意:“好,只要解了毒……再歇上片刻,我就带你回猎苑去。”试图运转内力,让解药的药效发挥得更快一些。

&ep;&ep;片刻后,他面色变得怪异起来,只觉得气息渐渐沉混,灼热得可怕。

&ep;&ep;他心中一动,看向从方才开始就格外沉默的顾锦元,试探道:“这药草……”

&ep;&ep;顾锦元低着头没看他:“方圆几里应该就只有这一味药材能解你的毒,只是,有副作用……”

&ep;&ep;不消细说,不安分的地方已经昭示了一切。

&ep;&ep;薛靖谦尴尬地干咳一声,皱眉道:“那你快出去,离我远一点。”好不容易才能见到一线曙光,他不愿因为药效唐突她,再度功亏一篑。

&ep;&ep;可那人却抬起头,从坐着的石头上不疾不徐地走到了他身侧。

&ep;&ep;她半跪在他面前,衣摆粘连着他的,仰起脸儿,一错不错地凝着他的面,削若葱段的手指覆上他的眉眼,像在细细描绘着什么。

&ep;&ep;薛靖谦的呼吸陡然紊乱难平,望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艰难地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开几寸,醇厚的嗓音也变得喑哑:“你在做什么?我是让你先离我远点,你怎么反倒……”

&ep;&ep;面前的人是她,他的忍耐力可没那么好。

&ep;&ep;可如玉般的人儿却低头俯在了他的胸膛上,像是要故意和他作对似的。薛靖谦浑身一僵,心神大乱时,听见她悠悠的声音:“薛靖谦,我好像……记起来了一些东西……”

&ep;&ep;熟悉的香露味道萦绕在他鼻息间,薛靖谦眼中的火苗簇燃得越来越旺,他骨节分明的手穿过她柔顺的乌油发,压低了声音:“什么?”

&ep;&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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