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跟他们同住,商韬因要常去看望商娘子,便不常回来住,偌大府邸,只有商略老两口、女婿杨家五口,外加两边轮流住着的商韬、商阐、商释父子三个。

&ep;&ep;此时,商大姑听说了谢家捎来的话,便忙对商老太太道:“娘,这事该寻个法子应对过去。大嫂子进了谢家,见了面,定要被揭起旧日伤疤,她那性子,必是哭哭啼啼一场就要寻死。还有大嫂子养着的姑娘,我前儿去给太太请安,恰看见璎珞姑娘、玲珑姑娘,那位长得跟这两位差不离,都随了大奶奶,又高挑又白净,若见了,定要露陷。如此反倒显得咱们家做错了事,存心隐瞒一般。”

&ep;&ep;商老太太也并非寻常感情用事的人,她虽因商娘子流落在外几年不清不白不喜商娘子,但也没有就此逼死商娘子、与商韬母子反目的打算,再则说,原本她也是谢家叱咤风云的管家娘子,焉能是个感情用事、眼大心空的主?

&ep;&ep;“你爹回来了吗?”商老太太问。

&ep;&ep;商大姑忙道:“还没,今日谢家来了那么些人,爹怎么走得开?”

&ep;&ep;“你说太太、大奶奶忽地要见你嫂子、那姑娘,是个什么心思?”商老太太斜倚在榻上,广额丰颐、面部丰腴,十足的富贵相,不知道的,谁敢将她往奴才那两个字上想。

&ep;&ep;“娘还问我?不是都从谢家打听来了吗?璎珞姑娘都等着丫头进去服侍她了。咱们家小一辈里没有在谢家当差的,早两日尚书没发话的时候,谢大奶奶还说叫阐儿、释儿给她家大哥儿做伴读,我装聋作哑地糊弄过去。只怕谢大奶奶还不死心。”商大姑从小便被商略夫妇外加商韬这哥哥当成宝贝,一日也没在谁身边当过差,也是自小被人姑娘称呼着,与谢家几位姑奶奶斯抬斯敬地来往,她夫君杨姑爷虽没能耐,但老实本分,她大哥商韬又大度,父母又慈爱,因此虽出嫁了还养在娘家,日子过得比旁人舒坦自在多了。好端端的姑太太做着,丫头媳妇使唤着,冷不丁听说要叫她侄子去做什么小厮,这就是在打她的脸。

&ep;&ep;商老太太淡淡地一笑,对商大姑道:“你去跟你嫂子说一声,叫你爹领着那姑娘先去见谢尚书,尚书看了那姑娘就明白了。等见过了尚书,就算你、我想领着那姑娘见谢大奶奶,谢尚书都不会答应。但看谢大奶奶那一盘算计如何收场。”

&ep;&ep;商大姑忙道:“尚书可会怪罪咱们藏下那姑娘?”

&ep;&ep;商老太太笑道:“谢尚书不是后宅里的妇人,也只有那些娘儿们会以为得了咱们家的姑娘,就能拿捏住咱们家。这几年除了名分,你父亲、你哥哥早算是谢尚书的参谋了,也只有后宅娘儿们还将咱们当奴才使唤。若非势如水火,谢尚书怎会跟咱们撕破脸?告诉你嫂子,谢尚书定不会叫这事声张开,那姑娘还会养在她身边,顶多,谢家多出一份嫁妆银子罢了。”

&ep;&ep;“是。”商大姑成日里闲着无事,膝下三个孩子都是男儿,再加上商阐、商释两个侄子,连要教导个女孩儿针线也不能,旁人是求神拜佛求生男,她是梦寐以求求生女。既然总是闲着,听商老太太发话,便回自己院里换了一身绉纱裙子,慢悠悠地挑了首饰、帕子佩戴上,便坐轿子向神京城东商韬置办下的外宅去。

&ep;&ep;商韬这外宅是所四进的宅子,原是个世家老爷修葺留做养闲别院用的,院子里四处花团锦簇,草木茂盛,比寻常人家的宅子略显精巧浮夸。

&ep;&ep;商大姑从正门进去,径直到了商娘子院子里才停下,待要去见商娘子,又绕了一段路,从穿堂向后走,到了第三进,沿着粉墙进了一个院子,看见茂盛的紫藤架下,一女孩儿在读书,阳光透过紫藤叶洒在一张温婉的脸上,那侧着的脸极尽贞静、恬淡之美好,水绿孺、艾绿裙,一条荼白纱巾绣着几朵绿萼梅轻飘飘地挂在肩头、飘在臂膀。

&ep;&ep;“姑娘。”一个穿着绯红衣裳的丫头瞧见了商大姑。

&ep;&ep;看书的人转过脸,一张鹅蛋脸上,眉眼清秀,看似温婉,却又透出一股子凉气,冷淡淡的,远不及侧脸时的温婉讨人喜欢。

&ep;&ep;“姑姑。”昔日的谢琳琅、叶小妹,如今已经改名为商琴。此时商琴看向谢大姑,见她戴着自己画出图纸再叫银匠打造出来的钗子,便淡笑道:“多谢姑姑喜欢那粗糙东西。”

&ep;&ep;商大姑忙道:“姑娘过谦了,我戴着它,多少人家的太太、奶奶向我打听哪里打的,都说好玲珑的心思,竟是比翠环阁里打造的头面还精巧。姑娘慢慢读书,我去寻嫂子说话。”说完,便转身领着丫头去寻商娘子。

&ep;&ep;商琴手里握着一卷《菜根谭》,正读到“一念过差,足丧生平之善;终身检饬,难盖一事之愆”,手攀在紫藤藤蔓上,看几只黑黄肚皮的马蜂在紫藤花蕊上进进出出,眸子一动,料到商大姑先来看她,必是与她有关的事,于是将书递给碧阑,将头发上粘着的两粒紫藤花朵摘下,便向前面商娘子屋子去,过去了,立在门边,不曾进去,就听到商娘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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