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只留下何老二尸体躺在木板上,被水泡过的尸体臭不可闻、面目狰狞,大家事先用布遮住了。可这会大喇喇地丢在门口,何家的邻居都受不住了。

&ep;&ep;何老二算是横死的人,本身怨气就足,何家人不赶紧请和尚道士来超度,把他丢在门口算什么?可众人就算满肚子怨言,也不敢真站出来抱怨,毕竟何家现在情况太糟心了。

&ep;&ep;“你们说会不会小荷回来报仇?”一名大娘小声地说:“当初卖小荷就是何老二吧?”她这是回来找二叔报仇了?

&ep;&ep;“别胡说八道!”另一人摸了摸胳膊上起来的鸡皮疙瘩,嘟哝道:“就算卖小荷的是何老二,何老大又怎么会摔下马的?”何老二卖了她,何老大总没有吧?

&ep;&ep;大娘说:“可当初阿李想找女儿的时候是何家老大阻拦的,要不是她们阻拦,说不定能早点找到小荷,小荷也不用嫁过去了。”她心中叹息,小荷是好孩子,可惜命不好。

&ep;&ep;众人听她说得邪门,都不敢再接话了,如果小荷真成了怨鬼回来,恐怕不只何老二夫妻遭殃,就是他们邻居也不一定能逃过。他们倒是没做对不起小荷的事,可跟一个怨鬼能讲道理吗?

&ep;&ep;众人闲聊何家琐事的时候,何二郎已经把郎中请到家里来看病了,他是何老二的次子,今天躲懒,没有跟祖父兄弟们出门找二叔。

&ep;&ep;他原本想躲清闲,可哪里知道会接到父亲从马上摔下来的消息,听到这消息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父亲骑马也不是一两天了,那匹马也刚买的温顺老马,怎么会摔下来?

&ep;&ep;马是贵重牲口,本身价格贵不说,每日吃的饲料也多,何老大年轻时曾哄着何老头替自己买过一匹马,他虽不是武师,可君子有六艺,他要学骑射马匹也是必须的。

&ep;&ep;后来随着何家人越来越多,何老头手头越来越拮据,就没钱给儿子买马了。何老大现在骑得老马还是何老二半年前替他买回来的。

&ep;&ep;何老大虽不满意二弟抠门,只给自己买了一匹老马,但还是每天出门都骑马,这半年多没出事,怎么会突然出事了?何二郎脑子晕乎乎地去药堂将大夫请回来。

&ep;&ep;他心里想着事,压根没注意到自家门口躺了一个人,他就这么径直走了过去,结果脚被门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摔在了何老二的尸体上。

&ep;&ep;何老二尸体在水里泡了两天,早不成样子了,被他这么一摔,不少烂肉都挤了出来。何二郎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自己摔到了什么上面,只觉得那触感很奇怪,味道很臭。

&ep;&ep;等他对上何老二那双黑洞洞的眼睛时,他迟钝的脑子终于开始转了,躺在他下面的是人,是一个死人——“啊!”何二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他也吓晕了过去。

&ep;&ep;不只何老二,就是偷偷看何家热闹的邻居也被突然露出面容的何老二吓得不轻。大家胆子没那么小,刑场斩首时大家都会去看热闹。

&ep;&ep;这里河道里也三五不时会漂来几具浮尸,何老二这样子也就是普通被泡烂的身体,大家也没那么害怕。但是他被何二郎这么一压,身上烂肉被挤出来后,情况又不同了。

&ep;&ep;大家总觉得何老二黑洞洞的双眼看得人是自己,大白天的不少人平白打了几个寒噤,一个个回到自己屋里不出来了。

&ep;&ep;药堂的大夫见过的死尸多了,何老二这样也吓不到他,可何二郎晕倒在死尸上,不禁让他有些为难,他要不要拉这个人起来?这身上也太臭太脏了……

&ep;&ep;“家里连续出了这么多事,劳烦兄弟们替我打理下。”低沉的声音响起,何老三带着禁军同僚匆匆赶回家,看到被丢在门口的何老二,微微冷笑。

&ep;&ep;“都是兄弟,别说客气话,这时候你也要挺住。”跟何老二交好的同僚都是上过战场的,大场面都见过了,这种小场面自然不会在意。

&ep;&ep;一人轻拍何老三的肩膀:“快先去看伯父,门口的事我们会处理好的。”

&ep;&ep;何老三拱手道:“多谢兄弟们!”他大步走入家门,各屋都响起此起彼伏的哭声,何老三面上沉痛,心里却仿佛卸下了一个重担,他终于不用担心家人会拖累自己了。

&ep;&ep;被何二郎请来的大夫,路上听何二郎说自己父亲从马上摔下来,但到了何家却先去诊断一个中风偏瘫的老头,等看完老头才看到了脊骨都断了的何老大。

&ep;&ep;大夫沉吟了一会道:“家中老爷子将养几日可能会醒来,这位郎君恐怕——”作为大夫说话必须委婉,不然容易被家属打,大夫咽下了他没几天好活的话,只吩咐他家人说:“这几天好好照顾他,这几天能熬过去还有可能醒过来。”

&ep;&ep;那大夫睁眼说瞎话,他行医一辈子都没见过摔断脊骨的人还能熬过去的,命最硬的也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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