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安排?宋似卿回头看了眼马车上的方白桦,想来宋钰君已通过驿站内信鸽将方家的事传给了宋恒林。

&ep;&ep;她点了点头,转身回到马车前将目前的安排告知方白桦。

&ep;&ep;方白桦没有异议,只问了句她父亲在哪里。

&ep;&ep;宋钰君回她道:“那夜在云州,我本想邀请方老先生一同入京,不过他另有打算,只嘱咐我将你平安护送至京城。”

&ep;&ep;方泽幽虽未明说,但宋钰君猜得到:“咱们马车走得慢,方老先生快马先行,此刻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ep;&ep;听他这话,宋似卿立刻明白了。此刻,方泽幽应该与她的父亲宋恒林在京城会面了。而那夜驿站内副官瞒着她,飞至京城的信鸽里,写的就是这件事。

&ep;&ep;见方白桦看着五个陌生人,心生畏怖,宋似卿解释道:“他们都是宋恒林的兵,你无需担心。方老先生此刻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你先走一步,我与宋钰君断后,拖住孟训的脚步。”

&ep;&ep;方白桦本就是个聪明人,听她这么一说,便明白了。

&ep;&ep;那五位士兵写卸下了原先的马,换上了军马,脚程要比原先普通的骏马更快上两分。

&ep;&ep;马车疾驰而去,留下一阵尘土。

&ep;&ep;宋似卿呛了两声,与宋钰君相视一笑,上了同一辆马车。

&ep;&ep;父亲发兵云州,理由自然是清剿水匪。那夜段肖奇忍不住出动了水军查探方家藏身的岛屿,让驿站的探子查到了踪迹。以此为由上报京城,出兵名正言顺。

&ep;&ep;“段肖奇会不会跑路?”宋似卿有些担忧。

&ep;&ep;宋钰君很是沉静,摇头道:“不会,就算水军暴露,他亦可以推脱是水匪,与他无关。那夜,我们毕竟没有捉到他的人。”

&ep;&ep;“可他既知水军位置已经暴露,难道不会转移?”那一带水域纵横,宋家军从未有过水战经验,想要找寻谈何容易?

&ep;&ep;知道她的担忧,宋钰君宽慰道:“放心吧,你忘了那夜凿穿小船,潜入水底的船夫了吗?他们是方先生养的渔人,既已掌握踪迹,不管水军转移至何处,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

&ep;&ep;何况,出兵云州主要目的是敲山震虎,他们只需制衡住段肖奇即可。时机未成熟之际,谁也不敢率先出手。

&ep;&ep;宋似卿慢慢舒了口气,她害怕父亲再受到伤害,也害怕自己再一次无能为力。

&ep;&ep;宋钰君垂眸瞧她的神色,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个“梦境”,心中怅然,懊恼于自己不能立刻变得强大,让她逃离那个噩梦。

&ep;&ep;他伸出手轻轻搭在她的肩膀上:“终归是梦境,不会成真。”话音未落,又觉得这话轻飘飘的,太过敷衍。

&ep;&ep;他慢慢身体前倾,凝视着宋似卿的眼睛,温柔的声音背后是坚不可摧的承诺:“你放心,有我在,绝不会成真。”

&ep;&ep;一字一句说到了宋似卿的心里,她抬起头,精致无暇的面容中透着苍白,她慢慢扬起笑容,左手轻轻握住了他搭在右肩上的手掌:“我自然信你。”

&ep;&ep;她坐直了身子,打起精神,深深吸了两口气,面上也渐渐红润起来。她在心底暗暗笑了一声,一切总归是在变好的。

&ep;&ep;她慢慢撩开帘子,秋风拂过面庞,带来路边桂花的香气:“你想什么时候到京城?”

&ep;&ep;宋钰君想了想:“十五日晚上吧。”

&ep;&ep;宋似卿忍不住笑了,一股不用言说的默契,在二人眉目之间流转:“这是要拖死孟训呀。”

&ep;&ep;中秋之夜,阖家团圆,那夜的气氛正适合提出让质子归家的提议。

&ep;&ep;而孟训,不能在场。

&ep;&ep;马车徐徐,恰在中秋夜的晚上进了京城。此时此夜,瞧着马车一点点驶进月松巷,万家灯火,如星点点。

&ep;&ep;月松巷的繁华未曾改变,尺素阁门前的青梅她亦记到今日。

&ep;&ep;宋似卿与宋钰君提了一嘴,没想到他温柔笑了笑,下了马车。

&ep;&ep;宋似卿赶紧跟上,扶着他的胳膊下了车:“这是做什么?”

&ep;&ep;宋钰君如星子般的眼睛此刻倒映着斑斓的花灯:“咱们去尺素阁,摘青梅。”

&ep;&ep;她停下脚步,眼睛穿过了月松巷,望到了远处:“不回家吗?”穿过月松巷,不到两条街便是侯府了。

&ep;&ep;许是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宋钰君亦放下了戒备,一身长衫与春水同色,那双含笑的眼睛里清澈见底。

&ep;&ep;“此时,父亲与母亲应该都入宫赴宴了。何况咱们只去摘个梅子,不妨事。”

&ep;&ep;人潮之中,他轻轻牵住了她的手腕,脚步轻快,直奔尺素阁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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