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凤轩,天字二号。

&ep;&ep;一排训练有素的侍女端着盘子鱼贯进入,将琳琅满目的菜碟布置在桌上,而后又无声地退下。

&ep;&ep;苏昊文阴沉着脸坐在对面,方才在茶馆里的好脾气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ep;&ep;但林墨染丝毫没有受到房内低气压的影响,她看着眼前的佳肴,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哦哟,王爷今日怎么这般大方?上的都是好菜啊。”

&ep;&ep;说着她便眼明手快地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放进碟子里愉快地吃了起来。

&ep;&ep;苏昊文没有反驳她。也没有动筷子,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她吃。

&ep;&ep;直到林墨染吃饱喝足放下筷子,他才深吸一口气。不耐地开口道:“做个交易。”

&ep;&ep;林墨染笑了一声,一边擦手一边道:“晋王不是一向嫌弃我蠢笨么,怎么会想要跟我做起交易了?”

&ep;&ep;苏昊文烦躁地皱了皱眉:“你好好说话,本王是认真的。”

&ep;&ep;“哦,”林墨染点了点头,微笑拒绝:“我不。”

&ep;&ep;“五十万金。”

&ep;&ep;冷不丁听到这样一个数字。林墨染一愣。

&ep;&ep;一直盯着她的反应的苏昊文以为她心动了,心中不屑,嘴上接着解释道:“你澄清谣言,回晋王府住一个月,我再给你五十万金。”

&ep;&ep;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林墨染当然不会自恋到以为苏昊文在她走后突然良心发现,反而心里有些毛毛的:“你烧糊涂了?”

&ep;&ep;“当然不是,你以为本王愿意吗?”

&ep;&ep;将百国宴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苏昊文沉声道:“这可是关系到成国在诸国中形象的事情,不可儿戏。你我皆为成国儿女,自当引为己任。过去的事情本王暂且既往不咎,你两日之内搬回王府。”

&ep;&ep;这是笃定她一定会回去了?

&ep;&ep;林墨染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摇头笑道:“苏昊文,我以为经过这两次,你已经长过教训了,居然还敢来招惹我。”

&ep;&ep;苏昊文眉心一跳:“什么意思?”

&ep;&ep;“你自己也说了只是‘暂时’既往不咎,也就是说咱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清。既然如此,你迟早是要报复我的。我也知道你会报复我,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安安分分在晋王府里待一个月?是晋王府的房太潮需要烤烤火,还是王爷的隐疾不够多需要再添几样?”

&ep;&ep;苏昊文一拍桌子:“王府的火果然是你放的?”

&ep;&ep;“我可没这么说,大家不都说是王爷你作恶多端人神共愤吗,王府着火关我什么事?据说王府被烧了大半,你觉得我有本事一个人点着那么大一片火吗?”

&ep;&ep;这话承认了是说晋王府的护卫下人都是草包,不承认便是给林墨染洗脱了嫌疑,苏昊文凝视她片刻,没有回答。“哼”了一声,跳过这个话题:“所以本王要与你约定,在此之间谁也不能耍手段。国家利益当前,作为林府的姑娘,本王还是愿意相信你一次。”

&ep;&ep;这话说的好像是她在求他相信一样。

&ep;&ep;放下青花瓷杯,林墨染敛了笑意,淡淡道:“可惜,我不需要你的相信。”

&ep;&ep;林墨染站起身:“我这个人,一向讲究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你先动了欺辱我的念头,那么我便定要连本带利地反击回去,反击过后,在我这里我们便是两清。你还要还击回来,那便是另一回事了,另一回的帐就另外算。我不惧你,也不会因为知道你要害我便提前去做什么害你。”

&ep;&ep;这几句话林墨染说的很平静,却有一种无言的坚定,仿佛这就是她内心坚信的东西,也是一直在践行的信念。故而简单的说出来,便带了沉沉的力度。

&ep;&ep;她看了眼端着茶杯一时忘了喝的苏昊文一眼,又想到今日那个说书先生说出“天阉”二字时挤眉弄眼的神情,不由又笑了起来:“所以,现在你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无冤无仇的陌生人。既然是陌生人,那我凭什么要帮你?”

&ep;&ep;苏昊文皱了皱眉,重复道:“五十万金。”

&ep;&ep;“啊。对,五十万金。”林墨染走了几步,走到苏昊文面前。扬起下巴道:“可我不稀罕。我一个月的自由与悲喜,难道就值这区区五十万金?我告诉你,千金不换!”

&ep;&ep;“我会不再传播流言,让流言在百国宴之前渐渐平息。至于澄清,不可能的,在你找来一个男子于新婚之夜诬陷我时,想没想过日后帮我澄清?”

&ep;&ep;她已经说过了,有怨报怨,绝不妥协。他没有生出过的良心,她也不会大度到赊给他。

&ep;&ep;扔下那段话后,林墨染便头也不回地带着蝶翼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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