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宜修从午膳时分就已被送至侧殿的产房,如今已是黄昏时分,胎位还没有正过来。季欣然早已与齐月宾一起去宝华殿为朱宜修和即将到来的小皇子或小帝姬祈福,只把小成子留在凤仪宫,等待消息。

殿外有侍女来报,朱柔则已晕了过去。太后想着如今这种情况,若朱宜修能顺利生产且诞下皇子,那一切都好说。可倘若诞下的是个女儿,或是万一朱宜修挺不过这一关,那她就更要保朱柔则。

“先把朱小仪送回宫去,等她醒了便让她在宫里禁足吧,罚抄一百遍宫规,也好让她涨涨记性。”又趁着玄凌不注意,吩咐竹息悄悄去给朱柔则请个太医看看,毕竟朱宜修如今这幅样子,她也不敢大张旗鼓给朱柔则这个始作俑者请太医,万一惹得皇帝再动怒,怕是直接就能在凤仪宫砍了朱柔则。

直到第二日晨起,小成子才带回消息,朱宜修在天擦亮时诞下帝姬,这胎生的着实困难,加之产后大出血,虽性命保住了,但却伤了身子,再不能有孕了,帝姬也因着在母体时间太久,自出生便十分虚弱,只能汤药不离口好生将养着。玄凌当场给帝姬拟定封号和嘉,是为和嘉帝姬,赐名承欢,她的母亲今生就只有她一个孩子了,希望她能永远在她母亲膝下承欢,册封朱宜修为后,待贵妃出月后请钦天监择吉日举行封后大典,并将朱宜修生母孟氏升为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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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澜殿。

“小主,喝点燕窝粥吧。”芊玉端了一小碗粥并一小碟桂花糖糕。

“昭阳殿那边什么情况?”季欣然搅动着碗里的粥。

“小成子已经在殿外侯着了。”

“让他进来吧。”

彩梦站在季欣然身后为她揉着头,思棋则坐在脚踏上为她捶着腿。季欣然从昨日午时便一直在宝华殿为朱宜修祈福,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回到漪澜殿也没睡上多久,实在乏得很。

“给小主请安,”小成子进来打了个千,“皇上昨日在凤仪宫住下了,现下已经去上朝了,太后身子不好,昨日晚膳时分便回颐宁宫了,只派了身边服侍的春茂在昭阳殿等消息。贵妃娘娘产后脱力晕过去了,到奴才回来之时还未清醒。”

“皇上已经封贵妃为后了,虽还未行册封礼,但到底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以后不要再称呼错了。”季欣然向来不愿在礼节上给人留把柄。

“是,奴才记住了。”

“如今皇后娘娘虽说生下了帝姬,但是坏了身子,往后也不能再有子嗣了,皇上不知会如何处置朱小仪呢。”思棋抬头看向季欣然。

“处置?太后不是已经处置了么?”季欣然讽刺一笑。

“只是禁足和抄写宫规这般轻轻放过?”月晴不解。

“朱柔则是朱家人,若贵妃身体好好的,太后或许还会权衡一下,如今皇后已然不能再孕,没有皇子的皇后,在太后眼里已是不中用了,所以太后才更会保下朱柔则。且太后本来也不甚喜欢皇后,如何会为了她而放弃朱柔则?何况皇后母女皆已平安,那就注定了这件事一定会轻轻揭过,皇上便是再怎样,也不会罚的太重。只是不知道咱们的皇后娘娘醒了之后知道了这一切,该会是怎样的心情?”季欣然看着碗里的粥,不知在想着什么。

很快又有对朱柔则处置的消息传来,除了太后当日在昭阳殿做出的处罚之外,再降朱柔则为常在,禁足半年,罚俸一年,禁足期间每日需再额外抄写百遍经文为皇后和帝姬祈福。

“意料之中,只是这件事也委屈了四哥,四哥怕是也没好好用膳,芊玉去吩咐小厨房做一碗莲子百合羹,咱们去瞧瞧四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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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元殿,李长躬身行礼。

“启禀皇上,熙容华来了。”

“阿昔来了,快进来。”李长心道,皇上心里还是熙容华分量重,皇上这脸都绷一天了,如今熙容华来了才有些柔和之色。

“给四哥请安。”季欣然迈步进殿。

“你昨日也累了一日,怎的不好好歇息?”看着季欣然眼下的乌青,皱眉说道。

“阿昔放心不下四哥,这事说到底委屈了皇后娘娘,也委屈了四哥,阿昔想着四哥定是没好好用膳,便给四哥带了一盏莲子百合羹,莲子清热去火,四哥用一些吧。”

“你总是这样为朕着想,这件事确实委屈了皇后,朕不明白同样都是朱家人,为何母后竟偏心至此?罢了,母后既然想让朱氏留在宫里,朕便只当养个闲人,不会再给她高位,亦不会宠幸她,皇后那里,朕会多补偿她一些。这次皇后的事,事发突然,多亏有你临危不乱,调度有序,朕听说齐婉仪与你一同在宝华殿祈福,月宾也有心了,等封后大典一过,朕也给你们提提位分。”

“四哥不必如此,嫔妾本就帮皇后娘娘打理六宫事务,这些都是嫔妾作为妃嫔的本分。”

“朕知道,你不在意名利富贵。”玄凌把季欣然抱在怀里,只有和他的阿昔在一起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阿昔总跟四哥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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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八,大吉。

这天朱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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