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自从阿毛回到店里,谭硕开店时便轻松了许多。再加上秦海鸥进步神速,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竟然也能当半个阿毛用了。这让谭硕感到很欣慰,想着过些日子自己或许就能当上甩手掌柜,心里面便美滋滋的。如今他不用时时刻刻都守在店里,在午饭时段和晚饭时段之间有了大约两个小时可以自由支配。这天他闲下来时突然想起了咖啡店新来的那位高手,一时兴起,便打算过去看看热闹。

&ep;&ep;这两个小时正是咖啡店一天中生意最好的时候。柳阳如果要在店里安排钢琴演奏,最好的选择就是下午的这个时段或是晚饭以后。谭硕本来只是随性为之,心中并不指望此次前去就一定能撞见那位弹琴的高手。可是当他踏入咖啡店的大门之后,他却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柳阳的钢琴不见了。

&ep;&ep;自从谭硕认识柳阳以来,柳阳的钢琴就一直安放在咖啡店的角落里,连角度都不曾改变过,现在却被挪走了。谭硕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是错误的。难道柳阳为了制造惊喜的气氛,还会大费周章地先把钢琴藏起来,待到高手演奏的时候再搬出来吗?这显然不符合柳阳的风格。谭硕正纳闷着,柳阳已经朝他走了过来,言语里不知为何带着点谴责的意味,神色倒是和往常没什么不同,招呼他道:“谭老板。”

&ep;&ep;“柳小姐,”谭硕笑着,四下看看,“忙着呢?”

&ep;&ep;“还好,”柳阳说,“怎么今天有空过来?”

&ep;&ep;“这不是好久都没接受熏陶了嘛!”谭硕道,“你走了两个月,就连我都觉得这日子低俗得有点不能忍受了,赶紧过来熏陶熏陶。”

&ep;&ep;“你是该好好接受教育了。”柳阳忍了又忍,终于忍住了没把秦海鸥切到手指的事情拿出来批评他,见店里快坐满了,便道,“你去院子里坐吧,想喝点什么?”

&ep;&ep;“随便。”谭硕随口答着,似不经意地问,“你的破钢琴呢?”

&ep;&ep;“什么破钢琴,”柳阳瞪他,“不懂就别瞎说!”

&ep;&ep;“是是。”谭硕点头。

&ep;&ep;“我最近想好好练一练琴,外面不方便,我就把琴搬到隔壁房间了。”柳阳说。

&ep;&ep;谭硕接过柳阳递来的冰汽水,咬着吸管倚在咖啡店的后门旁,一边砸吧一边看着柳阳在店里忙碌。这件事可真有意思,柳阳居然说了谎。她为了替那个弹琴的人隐瞒,不仅自己冒名顶替,还把钢琴也藏了起来,为了让那人能更好地练琴,还特意把琴重新调过。如果她换个说法,说弹琴的人是前来拜访她的亲戚或是朋友,都能立刻打消谭硕心中的疑问。可她偏偏说那人是自己。她一定是认为在这镇上没有人能听出她和那个人演奏水平的差距,所以才会这么说的。从这个角度来看,这确实是最为稳妥的说法。但是辨识这种差距对谭硕而言毫无难度。他敢肯定那个弹琴的人不是柳阳,他知道自己的耳朵绝对不会听错。

&ep;&ep;谭硕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寻根问底的念头因为柳阳的一个谎而变得无比强烈。他想知道那位神秘的演奏者到底是谁,柳阳为什么要费心为其隐瞒,但当面揭穿柳阳的谎言显然是不明智的。柳阳既然把人瞒得这样彻底,谭硕知道就算自己开口问了,她恐怕也不会说出真相,弄不好还会惹她生气,而像柳阳这样的女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那就比珠珠的笤帚和毛刷要厉害多了,谭硕可不想让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

&ep;&ep;谭硕决定绕开柳阳,独自悄悄地探个究竟。他很快有了一个主意,这个法子很简单,他打算第二天就去尝试一下。

&ep;&ep;第二天早上九点,谭硕在闹钟的铃声中痛苦地睁眼,此后又在床上挣扎了近半小时才爬起来。他平时晚睡晚起,除了通宵不睡的情况,几乎每天都是中午起床,并且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闹钟这种东西了。用柳阳的话说,他是一个“活在时差中的人”。而今天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惜与“时差”抗争,强迫自己“早起”了一回,甚至连吃饭都有些心不在焉,只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稀粥,就在客栈小妹惊异的注视中扔下碗筷匆匆跑了出去。

&ep;&ep;他一路疾行来到咖啡店,不出所料,咖啡店依然门窗紧闭,琴声阵阵,且弹琴的人依然在弹《哈农》。谭硕立刻听出来此刻的这位演奏者和那天他无意中听到的是同一人。他左右看看,一头钻进了咖啡店旁那条一人宽的小巷子里。

&ep;&ep;谭硕在小巷里来回走了走,根据琴声判断了一下钢琴的位置。站在这巷中听琴,要比在外面的小街上听时清晰许多。他很快就选定了一个琴声效果最好的地方,靠着墙蹲坐下来。他明白弹琴的人正在进行开手练习,但他一心想听这人弹点别的,边听边将手放在膝头上,手指随着琴声的节奏轻轻敲打着,等待着。

&ep;&ep;神秘的演奏者并未让谭硕等待太久。谭硕来时开手练习已经接近尾声。练习结束后,墙的那边传来了一首巴赫的曲子。谭硕顿时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