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许知雾顺着魏云娴的目光看向许孜,他一身雪白,通身皎洁,一张脸好看得不像话,但是他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脾气,就连长得好看的人或多或少会有的高傲骄矜都寻不到。

&ep;&ep;尤其是和她在一块的时候,总是迁就妥协的那一个。

&ep;&ep;这是他少有的一次不妥协。

&ep;&ep;而且,她与哥哥之间的相处,好像与魏家兄妹的截然不同。

&ep;&ep;许知雾心口轻轻揪了揪,她稍稍靠近了许孜,见他神色温和,便跟他打着商量,“哥哥,要不你放宽一下要求,我可以不躺你床上,打雷的时候我就到你屋里坐着,好不好?然后打扮齐整再来见你,这一条便算了吧?阿娴家都没有这样呢。”

&ep;&ep;但魏家兄妹是真真的亲兄妹,魏云萧自然不会多想什么。

&ep;&ep;许孜暗叹一口气,还是摇头。

&ep;&ep;许知雾咬了咬唇,看着他清俊的侧脸感到一阵无力,头也不回留下一句,“我和阿娴去别处玩了,你先回去吧。”

&ep;&ep;两个姑娘拍着马儿跑得更快。

&ep;&ep;接近老街市的时候,路上人多了些,两人一齐慢下来。

&ep;&ep;“去哪儿?”魏云娴问。

&ep;&ep;“我想去艺馆看看舞,上回容姐姐办洗三礼的时候请的舞班子就在这里。娘亲生辰的时候我要献舞,去那里想想有什么动作要改的。”

&ep;&ep;……

&ep;&ep;而许孜并未直接回府,他慢慢地跟在后头,最后去了许知雾最爱的糖画铺子。

&ep;&ep;那师傅还在做糖画,几十年如一日,见了他便笑,“公子来了,给姑娘带一块回去?”

&ep;&ep;“嗯。”

&ep;&ep;“要什么形的?”

&ep;&ep;“要……”许孜想了想小姑娘跳舞的样子,说,“嫦娥,奔月的嫦娥。”

&ep;&ep;师傅笑了笑,“好嘞,公子且稍等。”

&ep;&ep;这时许孜又站了一人,来人用纯正的京城口音说,“师傅,我也要一个,谢了。”

&ep;&ep;许孜不由转眸看去,对上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ep;&ep;这张脸,他不曾见过。

&ep;&ep;或许是他草木皆兵了。

&ep;&ep;“大公子,别来无恙?”来人忽然笑吟吟地问他,熟稔中带着些难以察觉的尊敬。

&ep;&ep;许孜的心底掀起巨浪。

&ep;&ep;骈州的人不会叫他大公子,殷后的人只会叫他三皇子,已经没几个人会叫他“大公子”,或者说——大皇子了。

&ep;&ep;但他没有显露出任何神情,直到来人递给他一枚木制的符牌。

&ep;&ep;符上刻有瑞兽驺吾,隶属禁卫军驺吾卫,负责机密事务。

&ep;&ep;没想到竟有一日,他成了大乾的机密。

&ep;&ep;许孜感到心中一空。

&ep;&ep;骈州、许家,美好如桃花源,却终究久留不得。

&ep;&ep;“公子,公子?您的糖画。”糖画师傅笑着递过去,“我还在她脚边加了玉兔,姑娘保准喜欢!”

&ep;&ep;第23章成亲嘛

&ep;&ep;“姑娘,若非急用钱,我是当真舍不得卖给你的。这一身还是我得了头名的奖励,一回也没穿过。”

&ep;&ep;说话人是艺馆的舞娘,她一边说,一边爱惜地摸着眼前这一套正红绣金线的舞裙。这舞裙分上下两截,上头是硬挺料子的绣花抹胸,下面是丝缎质地的红金间色长裙,配有成套的臂钏、脚链、缠枝花颈饰,多是镀金,并不很贵。

&ep;&ep;看得出来舞娘对它爱惜得很,整套舞裙崭新鲜亮,镀金的地方华光熠熠。

&ep;&ep;许知雾来这艺馆寻了几个舞技出众的娘子帮她参谋,删删改改的终于将生辰宴上要献的舞给定下来了。而后这名舞娘听说许知雾还没有准备好舞裙,便说她那里正巧有,于是拉着许知雾去了她屋里。

&ep;&ep;“确实漂亮。”许知雾笑着俯身细瞧,又转过头来问魏云娴,“这一身如何,阿娴你觉得呢?”

&ep;&ep;魏云娴也点头,“我也觉得好,离许伯母的生辰也没多久了,就这个吧。”

&ep;&ep;许知雾又问那舞娘,“这个尺寸我能穿吗?”

&ep;&ep;舞娘连忙说,“我瞧姑娘与我差不多高,才想到将这裙子卖与姑娘的。若有细微之处不太合适,姑娘也有时间改。”她说着,目光从许知雾的胸脯上轻轻划过。

&ep;&ep;那处只有小小的鼓包。

&ep;&ep;好在许知雾并未察觉她的目光,兀自为舞裙的美貌感到满意。

&ep;&ep;只这么看着,看这套裙子平铺在床榻上,她便想要将它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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