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殿下要去瞧瞧么?”
&ep;&ep;“不必,先回家。”
&ep;&ep;家?
&ep;&ep;随从一愣,殿下的家不是在京城么?
&ep;&ep;须臾,马车终于在许府大门口停下,谢不倦掀袍下马车,而后抬首看向许府的匾额。这块匾额上的“许府”二字像极了他的字迹。
&ep;&ep;而他显然并未写过。
&ep;&ep;谢不倦忍不住敛眸笑了。
&ep;&ep;“……公、公子?”大概是听见了马车停下的动静,侧门里出来一个人,揉着小憩后惺忪的眼,而后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这个人正是他从前的小厮,松涛。
&ep;&ep;谢不倦笑道,“松涛,你现在是门房了?”
&ep;&ep;松涛一瞬间红了眼眶,忍着哭说,“可不是,公子您走了,小的还伺候谁?自然就做门房了,要是公子回来,小的还能第一个见到公子。”
&ep;&ep;谢不倦还是笑。
&ep;&ep;他笑着的样子总是给人以温柔的触感,哪怕他一句话也没说。
&ep;&ep;“公子总算学成归来,老爷夫人还有姑娘都十分想念公子呢。”松涛开门迎他进来,回首的时候瞧见他后面还有一辆马车,看上去像是装了满满的行李,便要上去帮忙。
&ep;&ep;一掀开车帘,奇了怪了,怎么都是书啊?
&ep;&ep;松涛喊了人过来帮忙,将谢不倦的这些书统统搬到他从前的房间里,而后抬头对他说,“公子,您这间院子一直有人打扫,干干净净的,随时都能回来住!”
&ep;&ep;谢不倦便四下环顾一圈,只见屋里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丝毫未变。
&ep;&ep;他慢慢往里走,目光落在这些熟悉的物事上,从他从前看书的案台,到喝茶的圆桌,到他的床榻……床榻上的床单被褥倒是变了,大概是换了新的。
&ep;&ep;床榻中央,好像皱了一块,像是有人在这里躺过。
&ep;&ep;松涛跟着谢不倦走进来,也留意到床单上的这一小块褶皱,连忙上去将它抚平了,转头笑道,“前天骈州下了雨,打了雷,姑娘便过来睡了。”
&ep;&ep;而后松涛便发现,公子微怔了一瞬,而后笑容有些复杂,不待他辨出其中的情绪,公子的笑容已经又是那副纯然的温柔模样。
&ep;&ep;他笑着,伸手将松涛抚平的那一块又捏皱了。
&ep;&ep;松涛瞧不出他的用意,却没问出口。
&ep;&ep;“对了,公子!”松涛忽然一拍脑袋,“忘了和公子说,今日老爷夫人还有姑娘都不在府上,大概要等到入夜才会回来。”
&ep;&ep;其实谢不倦进府时便察觉到府上的几个主人都不在家,他问,“入夜才回来?”
&ep;&ep;“是啊,今日是祈愿节,不设宵禁。公子也可以出去转转,今日好玩得很呢。”
&ep;&ep;“不必了,我就在府里看看,这几年府上好像也变了些。”
&ep;&ep;松涛又说,“也好。不过姑娘今日要跳祈愿舞,我若是不用看门,早就过去瞧了……”
&ep;&ep;还没说完,谢不倦问,“在哪?”
&ep;&ep;……
&ep;&ep;去年的祈愿节,也是由许知雾跳这一支祈愿舞。
&ep;&ep;她在州府高高的阁楼之上,水袖将四面的鼓敲得咚咚作响,伴随着祈福的琴声,舞姿灵动优美至极。因着是头一回办这个节日,百姓们既新奇,又有些怀疑,直到他们戴上州府发放的神鬼面具,目睹了绝色少女在阁楼之上的那一支舞。
&ep;&ep;去年受到渭州大旱影响,收成并不好。
&ep;&ep;少女跳祈愿舞的时候,正巧下了一场初雪,雪花簌簌落下,温柔地妆点着她的舞姿,一时间人人屏息驻足,一直抬着头静静地看。
&ep;&ep;于是今年的祈愿节便在众人期盼的心声中到来。
&ep;&ep;而许知雾也多了个“骈州之珠”的美称。
&ep;&ep;时辰还未到,此时的许知雾正坐在州府的一间空置的房间里,她已经换好了舞裙,是一身朱红色勾玄边的深衣,长长的裙摆曳地,衣带勾勒出纤巧的一抹腰,这一身自然便有一股子庄重的感觉,偏她生得灵巧,脸小头小,瞧着便少了一些厚重之感,多了一些少女的娇俏。
&ep;&ep;她上了正红的口脂,贴上了形似火焰的花钿,脸上没有抹粉,却用口脂在左右脸颊上各划了三道,象征着许父提出的“三支柱”,既“官、农、商”。
&ep;&ep;哪怕是有些神秘怪异的妆容,少女也驾驭得很好,瞧了她一眼之后,便会一眼又一眼地接着看。
&ep;&ep;譬如同在屋里的魏云萧。
&ep;&ep;不断地偷瞄许知雾之后,被她抓了包,许知雾抬了抬下巴,语气并不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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