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是阿雾来了。

&ep;&ep;席上一静。

&ep;&ep;许知雾没察觉气氛有异,瞧见哥哥旁边的席位是空的,便过去落了座。

&ep;&ep;席上许父一个劲地劝谢不倦吃这样吃那样,口上说,“这道菜只有骈州这边做得香,京城那边不对味儿,还有这个汤,我在京城就没喝到过地道的……来,还有这个,尝尝。”

&ep;&ep;许知雾看得直笑,要知道,爹爹平日里可不是个多热情的人。

&ep;&ep;便开玩笑,“有什么不地道的,去京城请个骈州的厨子不就好了?”

&ep;&ep;许父便瞧她,“你这孩子,就知道破坏气氛。”

&ep;&ep;不料谢不倦倒很认同她似的,认真点头,“请个骈州的厨子确实是个好主意。”

&ep;&ep;此时的谢不倦已经开始想,将许知雾带到京城之后如何避免她思乡念家了。

&ep;&ep;此时仆从为许父等人添酒,许父端起酒杯便说,“小孜,我们一起喝一杯。”

&ep;&ep;谢不倦起身,“该我来敬父亲。”

&ep;&ep;父子俩喝了一杯又一杯,少见地开怀畅饮,大有不醉不归之势。看得许知雾也眼热,悄悄和那个侍酒的仆从打商量,“你也给我倒一杯呗?”

&ep;&ep;仆从无措地看向许父。

&ep;&ep;许知雾趁机央道,“爹爹,娘亲也有酒喝呢,就我没有。”

&ep;&ep;“阿雾,你和你娘比?你那酒量,浅得连池子都没有,就是一个小水滩。”

&ep;&ep;许知雾嗔道,“醉了也没什么嘛,我明日又不用去书院。”

&ep;&ep;许父想想也是,遂点头,允许她喝一杯。

&ep;&ep;一旁的谢不倦听了这话不由朝许知雾看去。

&ep;&ep;听这话的意思,许知雾还在跟着王先生念书。但问题是,阿雾小时候还好,如今成了大姑娘,出入尽是男子的地方,得有多少人悄悄看她,甚至想靠近她?

&ep;&ep;许知雾酒量虽浅,却比小时候要好得多,起码酒劲还未上来的时候,面不改色,神志清醒。

&ep;&ep;酒后,谢不倦让她先去一趟他的院子,有正事。

&ep;&ep;谁知进屋之后,谢不倦不紧不慢地点上了蜡烛,而后将许知雾拉到了一叠高高的书堆前,温声说,“当年我走到时候阿雾赠的书,如今悉数归还。阿雾要不要点点有没有漏的?”

&ep;&ep;许知雾惊呆了,谁会把三年前的一句小小的气话一直放在心上?

&ep;&ep;便是她自己,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送过这些书,说过那样的话。

&ep;&ep;随即便觉得脸烧,那时候她不懂事,又在气头上,满心都想着:哥哥为了读那劳什子书不要她了,既然那么喜欢读书,就把自己的书全给他,让他感受感受书籍的重量。

&ep;&ep;如今,是她感受到了书籍的重量。

&ep;&ep;这些书叠得越高,她就越难为情。

&ep;&ep;有的书她根本就没看过,有的书上还有她上课的时候随意画下的小玩意儿。只盼他只是带过去又带回来,根本没有仔细瞧——

&ep;&ep;“阿雾,你的书我都看过了。”谢不倦见许知雾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忍俊不禁,而后语气一转,“有几个字你写得很有神韵,早就想夸夸你了。”说着,摸了摸许知雾毛绒绒的脑袋。

&ep;&ep;许知雾耳尖一动,悄悄欢喜起来。

&ep;&ep;那他夸呀,怎么还不夸?

&ep;&ep;谢不倦却随意翻开最上面一本书,“还有的字有一点小小的问题。不知道你现在的字如何,待我瞧过了再说。”

&ep;&ep;他一转头,碰上许知雾湿漉漉的目光,心尖仿佛被羽毛撩过去,却福至心灵地领会到她的心思,于是弯起唇角温柔道,“阿雾很好,十二岁的阿雾已经有一手漂亮的字,如今的阿雾只会更好。”

&ep;&ep;许知雾脸上笑容扩大,欢喜从眼睛里溢出来。

&ep;&ep;这么多年她的习惯还是未变,她喜欢哥哥夸奖她的样子,每一句都要翻来覆去地品尝。

&ep;&ep;“还有这个。”谢不倦拉着许知雾走到他的床榻前,伸手点了点床上的褶皱,“怎么偏喜欢到哥哥床上睡?”

&ep;&ep;他瞧得出许知雾对他的依赖已经成了习惯。

&ep;&ep;但是他想看她害羞、别扭,手足无措,百口莫辩的时候再无奈承认。

&ep;&ep;许知雾果然脸红,慌里慌张扑上去将褶皱挡住,酒气蒸上来,她的脸得越发厉害,目光湿润地回首看谢不倦,“不就借一下床嘛,一个劲说,你小气。”

&ep;&ep;“好,是哥哥的不是,竟然没有大方地再让阿雾多躺躺。”

&ep;&ep;“就是就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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