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们头顶上灯泡上结了一层繁密的蜘蛛网,灯泡上满是污痕,看起来非常脏,昏暗的灯光下,我能看到硕大的蜘蛛从老屋的这头爬到那头。屋外防洪林被夜风吹的哗啦啦的乱响,犹如半夜女人的哭声,非常渗人。这老屋给我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屋里透出去的光芒照亮一方黑暗,在这沉寂如黑铁似的的夜色显得非常突兀。我看向门外,在那遥远的马路尽头,那盏光芒微弱的路灯犹如暗夜中的一方驿站,我心里此刻从未有过的恐惧,我看着曾老头儿的眼睛,那眼里闪烁的是一种迷茫而恐惧的光泽,我知道他对这件事也是无解的,他只知道事实,却不明白原因。
&ep;&ep;我说:“你爷爷凭什么确定,那个人一定就是赵家老太爷。在阴阳术中的确有还阳的说法,据我所知,尸体损坏了,特别是头颅都掉下来的人,根本不可能还阳。再说还阳是邪术,技艺再精的阴阳师还阳出来的活人,也肯定跟本人不一样,有很多破绽。而且尸体还阳之后,有个相当长的恢复期,在恢复期内,他没有记忆没有思想整个人痴痴呆呆就像是中风,据我所知,赵老太爷在跟赵司令生活的这些年里,并没有这些症状?”
&ep;&ep;曾老头儿说:“事情怪就怪在这里,我在档案馆和图书馆供职几十年,翻阅了无数古籍,对还阳术也多少有所了解,这还阳之术多半还是给尸体一口生气,本质上尸体就是尸体,成不了活人。据我爷爷,赵老太爷当时的样子,跟被杀之前一模一样,聊天喝酒一点都不含糊,我爷爷试探性的问他强盗杀人的事,赵老太爷总是避而不答,显得非常神秘,我爷爷也不好多问。赵家当年被强盗血洗满门的事,济城无人不知,赵司令回来的时候却带回了他爹赵老太爷,赵家对外的说法是,老太爷当时并没有死,他偷偷的通过密道逃出宅子,离开济城去找赵司令的部队去了。大伙儿见赵老太爷活生生的,再加上当时葬赵家几十口人都是秘葬的,外人都不知道实情,就没作怀疑,这世上唯一知道真相的,就只有我爷爷了。我爷爷跟赵家几十年的交情,赵司令回城之后,两家的关系就疏远了。事情还不止这样,赵司令当上济城警备司令后,就对我们曾家施加打压,当年曾家在济城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在赵家几次几番算计之后,曾家就彻底没落了,生意场上经不起几次大亏,曾家败落后,我爷爷就带着我爹妈和十岁不到的我住进了这叶家村7号。”
&ep;&ep;曾老头儿说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约我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见面了,原来这中间还有一段故事。
&ep;&ep;曾老头儿说:“我爷爷在最后一笔生意上赔尽了家产,这笔生意的买主是省城一家大洋行,订了我们曾家商行一大笔货,就在交货的时候,洋行突然以质量问题拒收了所有货物,我爷爷怎么商量通融都不行。这笔货当时要的人少,刚好我们曾家有货源,我爷爷当初还以为这是重振曾家的好机会,没想到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爷爷只能变卖所有家产来抵货款。那洋行老板见我爷爷实在可怜,就偷偷告诉他,他也是受人指使没有办法,不这样做他的洋行就开不下去。我爷爷明白是赵家在使坏,他一生中帮了赵家无数的忙,没想到却被赵家害到这种地步,一怒之下回了济城,当晚就去赵家宅找赵司令赵老太爷讨个说法。”
&ep;&ep;说到这里,曾老头儿眼眶红了,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愤怒,他浑身发抖,怎么都控制不住。曾老头儿毕竟上了年纪,我怕他有个隐疾,这一激动就犯病了,急忙给他掐人中拍胸口顺气。曾老头儿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眼里一颗豆大的泪水就滚了下来,说:“我爷爷那晚去赵家讨说法,一晚未归,第二天被赵家人送回来,竟然已是一具断气多时的尸体。”
&ep;&ep;我也被赵家人的无耻深深震惊到了,曾家对赵家视同亲人,没想到赵家不但不报恩,反而恩将仇报到这种地步,搞到曾家家破人亡,实在让人愤慨。我弄不清楚的是,赵曾两家是世交,按理说即使两家有什么仇怨,也不至于搞到这种地步,两家交恶的转折点就走赵老太爷死而复生之后,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隐秘?
&ep;&ep;我问了曾老头儿,曾老头儿说:“他也不清楚中间过程,据他爹说曾家从没做过对不起赵家的事,赵家一再算计曾家八成就是只有他爷爷知道赵家太爷早就死去的真相,他们怕真相外传出去。”
&ep;&ep;我十分好奇,以我的了解,赵司令回济城的时候,他们还不认识杨直,也没有得到契丹国师的青铜镜,按说根本不可能为赵老太爷配阴婚还阳,可赵太爷又为什么会在掉头之后又生生给活过来了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我想不明白。
&ep;&ep;曾老头儿说:“赵家人做的十分高明,说我爷爷死于隐疾,我们找医生查过,医生也查不出他的死因。赵家在济城只手遮天,我们曾家早已没落,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死几个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没人来为我们主持公道。我爷爷性子刚烈,他一直不愿意就这么屈死了,这五十多年来,一直搅的我们家人不得安宁,我想他肯定心中怨气太重,在下面不能安息所以才缠着我们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