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什么?”

&ep;&ep;听完杜仲那一番阐述,萧雅手里那盏茶彻底喝不下去了,她死死拧着眉,把手里的茶盏往桌子上一放,沉声问人:“什么叫做你们进去的时候,六郎和那顾家大小姐躺在一起?”

&ep;&ep;杜仲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低着头小声道:“那个山洞本就阴冷,我们进去的时候旁边的柴火已经熄灭了,世子又冻得脸色青白,那位顾家大小姐便脱了斗篷……”

&ep;&ep;察觉到头顶的视线越来越凛冽,他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低,“用自己的身体为世子驱寒。”

&ep;&ep;他说完便又告起罪,“今日之事全因属下照顾不力,请长公主责罚。”

&ep;&ep;“你是照顾不力!”萧雅冷着嗓音斥道:“姬家费了多少心力才把你们调.教出来,你们倒好,竟让六郎处于这样的险境!如今……”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她手撑在案上,勉强平复了心中的怒火,继续问道:“事后你可有调查?那顾家有没有问题?”

&ep;&ep;杜仲作为姬朝宗的近侍,自然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ep;&ep;回来的时候,他就吩咐人去探查今日的事,这会听人询问,忙道:“今日顾家是为他们家两位公子去寺庙祈福来年开春的科考,早半个月前就同寺中说了,应该不是特意过去的。”

&ep;&ep;“我们去寻世子的时候,顾家人也没有同我们过来搭话,到那的时候,顾家如今那位当家夫人也很震惊。”

&ep;&ep;萧雅沉着一张脸,没说话,原本六郎受伤就够让她操心的了,没想到居然还闹出这么一件事……众目睽睽之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和他家六郎躺在一起,偏偏还有救命之恩。

&ep;&ep;这要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ep;&ep;杜仲知道她的担心,压着嗓音说道:“来时属下已经嘱咐过顾夫人,让她不要声张今日的事。”

&ep;&ep;“有什么用?”

&ep;&ep;萧雅还是心烦不已,又不是不声张就没有这件事了,而且说到底顾家也的确是救了六郎,难不成他们就假装不知?指腹揉着疲惫的眉心,她端坐在椅子上又沉默了一会,才冷声吩咐道:“这阵子你派人先盯着顾家,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举动。”

&ep;&ep;倘若顾家当真乖乖的,不曾往外头说。

&ep;&ep;那她自然会好生谢一番。

&ep;&ep;可若是……

&ep;&ep;不算明亮的室内,萧雅的眼中闪过几道厉色,若是顾家觉得可以借此挟恩图报,趁机缠上六郎,那就休怪她别客气!

&ep;&ep;杜仲也知道其中利害,连忙应是。

&ep;&ep;“长公主!”在里头侍候姬朝宗的栖霞突然打了帘子走了出来,萧雅见她面露喜色,也顾不得再训斥杜仲连忙撑着桌角站了起来,哑声道:“六郎他……”

&ep;&ep;“世子醒了!”

&ep;&ep;她这话刚落,萧雅便立刻拔步往里头走,走到杜仲身边,见他面上也跟着露了喜色,眼睛更是一错不错地盯着那块布帘又冷着脸说了一句,“去领罚。”

&ep;&ep;杜仲也知道今日之事,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连忙垂首应是,等人进了帘子便往外头走,准备去领罚。

&ep;&ep;而屋中。

&ep;&ep;已经苏醒过来的姬朝宗靠坐在床上,白衣乌发,狭长的丹凤眼自带一股风流意,见萧雅进来便偏头朝人露了个笑,“母亲。”

&ep;&ep;萧雅平日是多威严的一个人,管理姬家,上下无一不服,便是放到南阳本家,那也是令人敬畏的角色,可如今只单单听得一句“母亲”就让她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走过去坐到床边,先是握着姬朝宗的手仔细打量了一番,见他脸色和嘴唇都不似先前那般发白了,又忍不住拍了下他的胳膊,气道:“我看你生来就是讨债的,就没一天让我们安心的!”

&ep;&ep;听人发出一声闷哼,她的脸立时就白了,忙松开手,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我拍到你伤处了?”说着就去喊栖霞,“快去把谭大夫叫来!”

&ep;&ep;还是姬朝宗笑着拦了人,“没事,就是些小伤。”他一边说一边挥手让栖霞出去,然后哄着萧雅,“这大雪天的,您就别让他老人家四处走动了,他若是摔了碰了,日后谁照顾我?”

&ep;&ep;“真没事?”萧雅显然还是不大相信。

&ep;&ep;见人笑着点头,这才没坚持把人喊过来,只是却不敢再像先前那样打人了,坐在一旁看着人这幅虚弱的模样又忍不住絮叨起来:“当初让你选择翰林这条路,你偏不肯,同你舅舅讨了旨意就往外头跑。”

&ep;&ep;“你看看你如今这幅样子……”她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ep;&ep;自打进了都察院这个地方,她就没一日放心的,刺杀什么都是小的,像两年前那样,差点一杯毒酒殒了命,她每每想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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