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神京城外。

有一户人家,姓王,当家的小名狗儿。

乃是旧年与王家连了宗的族人,其祖上也曾做过小小的一个京官,因着家业萧条,不得不搬回了城外的乡下老家去住。

只是这几年的环境恶劣,叫地里收成越发低靡。

及至今年。

到了秋尽冬初的时候,天气已冷将上来,但家里过冬的物事却仍未置办,叫王狗儿难免的心中烦虑,吃了几杯闷酒后,忍不住的闲寻气恼。

王狗儿的岳母刘姥姥有些看不过去。

便给他出了个主意,教他去找当年连了宗的族亲王家那里求些帮助。

要说这王狗儿的名利心也重。

得了刘姥姥的提醒后,心下登时有些活动开来。

可王家知道有狗儿这么一家族亲的,仅凤姐之父并王子腾、王夫人三人,而此时凤姐之父身在金陵,王子腾又已升任九省统制,奉旨巡边去了。

所以能找的,就只剩下身为荣国府二房太太的王夫人!

王狗儿满心想去王夫人那里打秋风,偏自家又拉不下脸皮,于是央求刘姥姥带着小外孙板儿替自己跑一趟。

刘姥姥略作思忖。

知道以自家女婿的脾性嘴脸,叫他做求人打秋风这样的没脸事情,是万万不肯的,自家女儿一个年轻媳妇,更是不好去抛头露面的。

但想到女婿家里的艰难。

当即一咬牙。

决定舍了自己的老脸去碰一碰,若能得些個好处,自然皆大欢喜,即使是没银子入账,也算是到公府侯门见了世面。

反正不亏!

当晚,计议已定。

次日天还未亮。

刘姥姥早早的起来梳洗,随后又把板儿叫醒过来好生交代了一番,这才带了他进城,找至宁荣街荣国府。

一时到了周瑞家的门上。

周瑞家的认了半晌,方才想起这刘姥姥是何人,忙让其坐下,闲话几句后,周瑞家的便问:“刘姥姥今儿是路过,还是特来的?”

刘姥姥回说:“原是特来瞧瞧嫂子你的,二则也请请姑太太的安,若可以领我见一见更好,倘不能的话,就由嫂子转达致意罢。”

听了刘姥姥的话,周瑞家的心里早猜出几分来意。

因为当年周瑞在争买田地的事情上,曾多得狗儿相助,如今刘姥姥前来,实是难却其意;再者她先前被革去了差事,如今正好借机寻王夫人拿个主意。

因笑道:“刘姥姥只管放心,既然你大老远诚心诚意的来了,岂有不教你见个真佛的道理?”

当即领了刘姥姥去见王夫人。

出了周瑞家小院,两人一路由北往南,先经由大花厅,而后又过了东西穿堂,最后再从李纨门前的角门处入了后廊,在王夫人的院子前停下脚步。

进到院里。

小丫鬟告诉周瑞家的,此时王夫人正在荣庆堂里伺候着贾母用饭。

周瑞家的和刘姥姥二人便只好先在王夫人院里候着。

不多时。

一阵脚步声响起,却是贾母用过了午饭,王夫人、凤姐等人这才得以回到自家的小院。

周瑞家的忙遣小丫头进去禀报。

王夫人听周瑞家的禀明了刘姥姥的来意,也不说见过,只叫周瑞家的把人领去了凤姐那里,连同她的差事问题,一并交由凤姐处理。

自己则转身去往佛堂,开始了每日例行的诵经之事。

……

凤姐院里。

贾琮和贾琏在那吃酒闲聊,凤姐刚伺候贾母用了饭回来,正坐在西边套间的躺椅上叫平儿拿美人拳锤着腿脚。

忽然听到外面丫鬟来禀,说周瑞家的带了一老妪来求见凤姐。

凤姐听了,也不起身,只道:“叫进来看看罢。”

于是周瑞家的这才带了刘姥姥进到屋里。

刚进门。

看到正在吃酒闲聊的贾琮贾琏二人,周瑞家的心里不由一突,暗道不妙,“这位要命的爷居然也在这里,可怎生是好?”

而那刘姥姥见了桌前坐着吃喝的贾琮贾琏,知道必是府上的主子,赶忙携板儿拜了数拜。

连连问安不提。

贾琮看着堂下的刘姥姥和板儿,眉头不禁的一挑,心中已经隐约猜出了这祖孙两人姓甚名谁。

但仍问旁边周瑞家的,“这两位是?”

周瑞家的忙将两人的来历说了一遍。

“我就说呢。”

贾琏朝贾琮笑了起来,“我还寻思咱们家京里的族人都认得,为何偏没他们的印象,原来是你嫂子那头的亲戚,怪不得!”

那边周瑞家的已经将贾琮贾琏二人的身份也告诉了刘姥姥。

得知面前两人一个是荣府以后的主人,另一个更是皇帝才封的忠勇伯,唬的刘姥姥当即又要跪下再拜。

这时候。

西边套间里的凤姐问道:“周姐姐还没过来么?”

“回奶奶,人已经带来了。”

周瑞家的赶忙向贾琮贾琏告罪一声,领刘姥姥去了西边。

待二人去了套间。

贾琏饮尽了杯里的酒水,摇头道:“家大业大也未必好,时不时的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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