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与杀猪刀 第3节 (2/3)

手中买东西多半讨不找好。

&ep;&ep;今日赶集，不乏有乡下农人养了猪，不愿意低价卖给猪贩子，自个儿赶到集市上来卖的，开的价钱再怎么比牲口贩子便宜。

&ep;&ep;只是樊长玉看了一圈都没瞧上中意的，她爹杀猪十几年得出的经验，挑猪时得挑臀圆、尾巴粗短的，这样的猪皮厚膘肥，杀出来才是上等好肉。

&ep;&ep;樊长玉打算先去别处转转时，却在角落里瞧见一个干瘦黝黑的老伯。

&ep;&ep;老伯脚边站着一头膘壮的肥猪，猪前肢和脖颈套着绳索，似在等卖，只是猪身上脏兮兮的，这会儿时辰又尚早，瓦市这边还没多少买家，几乎无人上前去问价。

&ep;&ep;老伯目光殷切地望着来往的人，却没敢张嘴吆喝，瞧着像是个不善言辞的。

&ep;&ep;樊长玉上前问道：“老伯，你这猪怎么卖的？”

&ep;&ep;终于来了个人问价，老伯颇有些紧张，只道：“家中等着卖了这猪过年，猪贩子去乡下收猪，开的十文一斤，我这把老骨头才自个儿赶着猪来了镇上，姑娘要买，给十二文一斤就是。”

&ep;&ep;樊长玉没料到猪贩子去收猪时竟把价压得这般低，前边几个猪贩子把价钱已经喊到了活猪十八九文一斤，废老鼻子劲儿才能跟他们砍到十五文。

&ep;&ep;老伯给的这价钱，当真是天上掉馅饼了。

&ep;&ep;亏得这会儿瓦市人不多，否则猪早就被人买走了，樊长玉忙道：“我买！”

&ep;&ep;瓦市有专门称重的大秤，那头猪过了秤，竟足足有九十斤，樊长玉给了老伯一两银子零八十文，赶着那头猪往了城西的家走。

&ep;&ep;肉市这边早已开张，她这会儿杀猪去卖只赶得上个尾市，人没多少了不说，还得被压价。

&ep;&ep;不如今天回去准备周全了，明早再杀了猪拿过来卖。

&ep;&ep;出了瓦市，樊长玉再赶着一头猪走在路上，就颇有几分招摇过市了，引得不少人频频看来。

&ep;&ep;得亏樊长玉脸皮子厚，碰上相熟的人问话，她还能大大方方给自己拉个客，说这是明日要杀了拿去肉铺里卖的猪，届时记得过来照顾生意。

&ep;&ep;赶巧碰上了从前常在她爹铺子里买肉的酒楼厨子采买食材回去，对方听说她家的猪肉铺子明日就重新开张，瞧着赶回去的那头猪又很是膘壮，当场就跟她预订了二十斤，给了两百文的定金。

&ep;&ep;樊长玉回家时颇有些红光满面，巷子狭窄，她拿竹棍赶着猪，吆喝声和猪猡的哼唧声几乎整条巷子都能听见。

&ep;&ep;一只毛色近乎雪白的矛隼从自家屋宅那边飞出掠向高空，樊长玉抬头望了一眼，还有几分奇怪。

&ep;&ep;冬日里白雪覆盖，乡下倒是常见鹰隼去偷农人家养的鸡兔，这镇上又没人养这些，那只隼落在自家附近做什么？

&ep;&ep;这条巷子两边的屋舍拥挤，是早些年官府统一盖的房子，家家户户都都是两层。

&ep;&ep;此时巷尾一间阁楼里，男人半坐在靠窗的床上，身披一件灰扑扑的旧袄衣，依旧难掩那一身清贵之气，床脚的炭盆边上搁置着一块熄灭的细长炭棍。

&ep;&ep;床边放置的他自己原本那身里衣已撕缺了一角

&ep;&ep;窗户半开着，冷风灌进来，拂动男人的衣襟和长发。

&ep;&ep;那张清月新雪般的脸，不是樊长玉救回来的那男子是谁。

&ep;&ep;巷子里传来聒噪声让他侧目朝外看去，模样姣好的女子眉眼含笑走在消融了冰雪的窄巷里，身上穿的昨夜他见过的那件杏色的对襟短袄，像是一豆暖光突兀浮现在了沉寂古旧的画卷中。

&ep;&ep;不过她手上用竹条赶着的是……一头猪？

&ep;&ep;猪猡的叫声再一次验证了它自己的身份。

&ep;&ep;男人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

&ep;&ep;他见过诗书满腹的名门淑女，也见过英姿飒爽的将门虎女，赶着猪猡的女子，他生平的确还是头一回瞧见。

&ep;&ep;那女子已行至这边，从窗外再看不见，不过他已听到了对方胞妹迎出去时的欢喜惊呼声“阿姐，哪来这么大一只猪啊？”

&ep;&ep;那女子的声音带着笑意又满含朝气：“当然是买的！”

&ep;&ep;外边声音嘈杂起来，似这家的大娘也过去帮忙赶猪了。

&ep;&ep;男人没再去细听那些嘈杂的话音，合上眼小憩，他需要尽快养好这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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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樊长玉对这些半点不知，她把猪赶进了自家屋后的偏棚里关上后，提着昨日给陈家杀猪对方送的那一桶猪下水，去巷外的水井旁打水再清洗了一遍。

&ep;&ep;猪肉当天杀才鲜，她带回来的那头猪得留着明早杀，做卤肉是来不及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