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抬起眼来,明明是名武将,却生得一副文臣的儒雅面孔,他知晓眼前爱将的顾虑,说:“你只当没看过这份供词,下去吧。”

&ep;&ep;郑文常抱拳:“卑职领命。”

&ep;&ep;刚转过身,却又听得一声:“那户人家家中,可有人受伤?”

&ep;&ep;郑文常想了想说:“那女子招赘了一个夫婿,他夫婿被那些人所伤。”

&ep;&ep;贺敬元便只点了点头。

&ep;&ep;郑文常壮着胆子问了句:“那户人家,同大人有故?”

&ep;&ep;“文常,老夫教你的为官之道是什么?”

&ep;&ep;只一句,吓得郑文常冷汗都出来了:“卑职失言了。”

&ep;&ep;“退下吧。”贺敬元捡起案边一封折子看了起来,似乎并不关心那供词上写了什么。

&ep;&ep;等郑文常退出书房,他一双苍老的眼才看向那份供词,迟疑几许,终究是打开了。

&ep;&ep;看完后,一声叹息。

&ep;&ep;他起身打开书架上的暗阁,取出一方锦盒,却并未打开,不知对何人道:“你当初把这东西交与我的,便是猜到了这么一天,想我替你护着些那两孩子吧……”

&ep;&ep;第27章

&ep;&ep;樊长玉一早去集市上转了转,买了只老母鸡拿回去给言正补补。

&ep;&ep;在巷子里遇见相熟的人,她一如往常热络打招呼,对方却有些避讳什么似的,只勉强应个一两声。

&ep;&ep;如今同宋家交好的妇人,则直接翻了个大白眼,避洪水猛兽一般离她远远的:“当真是个煞星,他大伯去她家几次,就叫她给克死了,她那上门的夫婿,也一直病恹恹的不见好,得亏宋家老姐姐特地去合了八字,不然宋砚要是真娶了她过门,宋家还不知会被她克成什么样呢!”

&ep;&ep;原本同樊家关系还不错的一些人,听到这话,也不动声色地离她远了些。

&ep;&ep;若说之前宋家退婚言她是个天煞孤星的命,还没有多少人当回事,可这两日她家杀祸不断,昨夜要不是官兵来得及时,赵家那老两口指不定也得跟着遭难,这左邻右舍的,难免忌惮起来。

&ep;&ep;换做往常,樊长玉早就怼回去了,但昨夜险些牵连赵家是事实,言正也的确受伤了。

&ep;&ep;她抿紧唇,拎着手上买的鸡沉默着往赵家的宅子走。

&ep;&ep;路过方才那言语尖酸的妇人家门口,她前脚刚走过,对方后脚就泼了一盆淘米水到门外,冷冰冰的水珠子溅了不少到樊长玉绣鞋和裙摆上。

&ep;&ep;樊长玉顿住脚步,抬起一双沉静的眼朝对方看去。

&ep;&ep;那老妇人姓康,原先就跟宋家是邻居,在宋砚考上举人后,一直百般巴结宋家,为了哄宋母开心,时不时又上门去找宋母唠嗑,说上樊长玉一篓子的坏话。

&ep;&ep;大抵也是因为她还有这点陪宋母唠嗑解乏的用处,宋家搬去县城后,整个巷子里,独独只有她去宋家的新宅吃过一回饭。

&ep;&ep;康婆子以此为荣,回来后自然是逢人就夸宋家的新宅院有多漂亮,里边还有下人供宋母差遣使唤,夸宋砚是当真本事,顺便再踩上樊长玉一两脚。

&ep;&ep;此刻见樊长玉看过来,康婆子直接把盆里剩下的小半盆淘米水再次往门外泼了出去,骂道:“一大早的真晦气,等会儿再找些干柚子叶挂门口才行!”

&ep;&ep;民间都说淘米水和柚子叶去晦气。

&ep;&ep;樊长玉嘴唇动了动,可看到其他邻居或沉默或不动声色离她远些的模样,最终只将唇抿得更紧了些,拎着东西快步往赵家走。

&ep;&ep;淘米水沾湿了鞋袜,冰冷的湿意紧贴着脚踝,从皮肉往骨隙里钻,在心口冒出凉意。

&ep;&ep;樊长玉进了赵家的院子后,赵大娘正在院子里扫雪,见樊长玉裙摆和鞋袜都湿了,忙问:“这是怎么弄的?”

&ep;&ep;樊长玉径直往厨房走,说:“路上雪没化干净,踩到雪沾湿了。”

&ep;&ep;赵大娘皱眉盯着樊长玉的背影,心知她必然没说实话。

&ep;&ep;樊长玉心乱得很,把老母鸡杀了用瓦罐炖上后,怕被赵大娘追问,借口给言正送药去了阁楼上。

&ep;&ep;“喝药了。”

&ep;&ep;她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朝气,反而有些闷闷的。

&ep;&ep;谢征接过药碗时,忍不住打量了一眼她的神色。

&ep;&ep;她面上似乎看不出什么,但他还是一眼看出她情绪不对劲儿,问:“发生了何事?”

&ep;&ep;樊长玉只说没事:“你趁热把药喝了,怕苦的话枕头边有陈皮糖。”

&ep;&ep;她抱膝坐在矮凳上,就着炭盆子烤火,低着头露出一段纤细脖颈,叫人看不清她面上的表情。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