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血还是汗,他不求活命了,只求能死得痛快些,精疲力尽道:“信……相爷让我们来寻一封信……”

&ep;&ep;谢征眸色微敛:“什么信?”

&ep;&ep;黑衣人只是摇头,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哀求道:“小人当真不知了……”

&ep;&ep;剑锋划过脖颈,黑衣人血流一地。

&ep;&ep;信?

&ep;&ep;谢征拧眉,那女子家中有什么信能让魏严忌惮至此?

&ep;&ep;他朝窗外燃了火把的整条街巷看去,那女子站在路边,似在和官兵说明情况,老夫妻俩约莫是觉着安全了,又放心不下樊长玉,这才带着那小孩一并去了院门口外看着。

&ep;&ep;官兵们正在拖那些黑衣人的尸体,几个没死透的,动作极快的咬破了毒囊自绝了。

&ep;&ep;马背上的将领大喊着:“找个活口带回去!”

&ep;&ep;谢征视线原本只是淡淡瞥过这人,瞧清他面容时,一双凤眸眯了起来。

&ep;&ep;郑文常?

&ep;&ep;他乃蓟州牧贺敬元的爱将,贺敬元又是魏党。

&ep;&ep;今夜这出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还是贺敬元也在帮魏严找那封信,才特意安排了这么一出来截胡?

&ep;&ep;但看那些黑衣人的架势,分明又没找到东西,蓟州官兵来得这般巧,实在是耐人寻味……

&ep;&ep;谢征忽觉临安镇这不起眼的屠户一家,背后隐藏的或许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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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马背上的将领正指使着部下快些把所有黑衣人的尸体都带走,忽觉一道幽冷的视线落到了自己身上,像是雪夜在荒原被野狼盯上了一般,整个背脊都不自觉绷直了几分。

&ep;&ep;郑文常四下巡视一周,却又不见那道让他脊背发凉的视线了,他注意到赵家阁楼的窗户空荡荡的,问:“阁楼上还有人?”

&ep;&ep;樊长玉之前为了保护赵大娘夫妇和胞妹,跳窗把黑衣人引出来了大半,本是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思,哪料大街上突然出现这么一队官兵,说是昨日接到县令递上去的清平县匪患的折子,特拨了一支军队过来视察,夜里斥候发现异动,一队官兵前来探虚实,这才赶巧救了她。

&ep;&ep;此刻这军爷一问,她想到言正身上有伤,里边不知有没有黑衣人发现了他,忙往阁楼上跑:“我夫婿重伤,还在楼上。”

&ep;&ep;郑文常没点底下小卒,反而自己亲自下了马,一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跟着上了阁楼:“本将军同去看看。”

&ep;&ep;樊长玉打着火把冲进阁楼时,就见屋子里横七竖八倒着好些个死去的黑衣人,谢征也倒在血泊里,身上的衣物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朝上的半张脸亦糊满了鲜血,几乎看不出他原本的五官。

&ep;&ep;樊长玉没料到屋中竟还剩了这么多黑衣人,见谢浑身是血,怕他死了,心口都揪了一下,扑过去看他的伤势:“言正,你怎么样?”

&ep;&ep;惊惶之下又伸手去探他的鼻息,发现人还活着才松了口气,朝外大喊:“赵叔,您来给言正看看!”

&ep;&ep;带着两个兵卒步入阁楼的郑文常扫了一眼屋内的死人,视线落到谢征满是血污的半张脸上,似在努力辨认什么,皱眉问:“这些人都是你夫婿杀的?”

&ep;&ep;第26章

&ep;&ep;樊长玉已见过谢征在松林杀人,倒是没觉着奇怪,点了头说:“我夫婿从前是镖师,一身武艺还不赖。”

&ep;&ep;她长这么大没见过几个镖师,她爹武艺就很高强,谢征自称以前也在镖局做事,她便理所当然地认为镖师功夫都是不错的,毕竟要对付的都是些去劫镖的亡命之徒。

&ep;&ep;郑文常盯着谢征,神色莫名。

&ep;&ep;赵木匠已经挤进了阁楼来,瞧见这一屋子的死人,当即“哎呀”一声,心中也怵得慌,不过他和老伴早些年是经历过战乱的。

&ep;&ep;那会儿民间十室九空,死在路边的人比比皆是,眼下倒还算镇定,怕加重谢征身上的伤,没贸然搬动他,而是蹲下扣住他一只手把起了脉。

&ep;&ep;只看半张满是血污的脸瞧得不是很真切,郑文常突然道:“把人翻过来看看。”

&ep;&ep;赵木匠不知这军爷为何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想着他们是军中之人,为首这位披甲佩刀,一身气派,看样子官职也比县令高,指不定能帮樊长玉查清是何仇家。

&ep;&ep;他当即倒起了苦水:“军爷可要替咱们做主啊,这丫头是个命苦的,上个月才没了爹娘,好不容易招赘个夫婿,如今她夫婿也被这些歹徒伤成了这样,不查出这些歹徒的来历,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ep;&ep;郑文常一听这人竟是个倒插门的,心中那点猜疑顷刻间就消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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