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宋昱斜睨他一眼,微露不悦,又对顾逸亭温声道:“目下顺藤摸瓜,真相很快大白。只是……你补给的渔船之所以沉没,与政事有关,不便对外公布。”
&ep;&ep;顾逸亭一头雾水,却听他低声解释,“船上混入海外杀手的联络人,宁王及其部下为执行公务,强行把船撞沉了,此事与杨家无关。”
&ep;&ep;……宁王?没听错吧?
&ep;&ep;顾逸亭杏眸圆睁:“宁、宁王?什么宁王?”
&ep;&ep;“当今圣上的六弟,宁亲王。据称,他在岭南。”
&ep;&ep;顾逸亭霎时忘了呼吸,腿脚一软,直往身后倒去。
&ep;&ep;这下来得突然,幸好后侧有人伸臂一捞,轻轻圈住她纤细的背。
&ep;&ep;她心跳猛地乱了,分辨不清是源自宁王南下的消息,抑或是身后臂膀的温度所致。
&ep;&ep;第15章
&ep;&ep;当顾逸亭被那俊朗小青年托住,宋昱积攒许久的躁意,再也无从掩饰。
&ep;&ep;从踏进二楼书房,哪怕他最先关注顾逸亭,也很难忽略此人。
&ep;&ep;其既有成年男子的挺拔魁梧,又有倜傥少年的俊秀锐气。
&ep;&ep;态度强硬中流露的清贵高雅,绝非寻常人所具备。
&ep;&ep;最令宋昱耿耿于怀的是,对方声称自己是“顾小娘子的人”。
&ep;&ep;那一刻,顾逸亭颊畔弥散的绯雾,美得让他心伤。
&ep;&ep;如今细看,五官的熟悉感令宋昱暗自震悚。
&ep;&ep;“这位小兄弟,咱们……见过?”
&ep;&ep;“不曾。”宋显维答得果断。
&ep;&ep;事实上,早于先帝宾天时,二人已有会面。
&ep;&ep;国丧期间,宗亲众多,而宋显维初封亲王,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丝毫不引人注目。
&ep;&ep;此后,宋昱托病留守岭南。
&ep;&ep;宋显维此番到没来得及拜会叔父,是以未与堂兄打照面。
&ep;&ep;“谢世子爷为顾家劳心。”
&ep;&ep;顾逸亭盈盈一福,打破二人对视的微妙气氛。
&ep;&ep;宋昱客套几句,翻身上马,领下人离去。
&ep;&ep;杨家酒楼一如来时的富丽堂皇,因经营者被带走,客人离散,灯火冷落。
&ep;&ep;顾逸亭怔望半晌,叹了口气。
&ep;&ep;她死过一回,真心觉得,活着不易,更从无害人之心。
&ep;&ep;如非对方挖空心思、加以陷害,对道不同者,她大概只会敬而远之而已。
&ep;&ep;方才听宋昱提及宁王身在岭南,她险些失态,缓了缓,暗觉可笑。
&ep;&ep;姑且不谈岭南州府众多,即便宁王莅临穗州,她日日窝在家中,岂会遇到?
&ep;&ep;再说,重活一世,唯独她拥有前世记忆。
&ep;&ep;遇上了,他也不认识她。
&ep;&ep;镇静!淡定!
&ep;&ep;她收敛心神,莲步走向马车。
&ep;&ep;宋显维上前两步,轻扶她入内。
&ep;&ep;他俯首偷瞄她的神色,轻声道:“让我坐车头好不好?我……腿软。”
&ep;&ep;他屡屡公然亲近,顾逸亭原有些微恼。
&ep;&ep;可他毒性未尽除,时感不适,适才几番腾跃,连续殴打,怕是已难支撑。
&ep;&ep;犹豫片晌,她点头同意。
&ep;&ep;马车起行,道旁市井气息浓烈。
&ep;&ep;宋显维来穗州后没机会小逛,眼看商铺杂列,美食遍地,他好奇张望,不时回头问东问西。
&ep;&ep;顾逸亭脸上的清浅微笑逐渐化为寥落。
&ep;&ep;经此一役,她对他的信赖加倍。
&ep;&ep;可惜,他是江湖人,不可能困在这小小一座城。
&ep;&ep;于她而言,终究是个过客。
&ep;&ep;谈笑间,宋显维捕捉到她眉宇间的惆怅,欲买点小物什讨她欢心。
&ep;&ep;一摸身上,没钱。
&ep;&ep;堂堂亲王,居然身无分文,总不能……问部下要钱买东西哄人吧?
&ep;&ep;犹自踌躇,忽见路口挺立着一株木棉。
&ep;&ep;树姿巍峨,枝桠无叶,红艳艳的花朵初开,大而绚烂,叫人望之欣喜。
&ep;&ep;他全然忘了腿上麻木未退,骤然腾跃至两丈有余的树梢。
&ep;&ep;身姿翩然矫健,折下一枝烂漫春色,纵身飞回马车前。
&ep;&ep;未料落地时内息不匀,脚下一踉跄,差点摔倒。
&ep;&ep;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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