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知道什么?

&ep;&ep;疏璃抿住唇角。

&ep;&ep;百里云让轻轻笑起来。

&ep;&ep;他生有一副精致秀丽的好相貌,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是纯黑,白是纯白,显得总是清澈幽深。然而此刻虽然在笑,玉般通透无暇的一张脸却笼上一层阴翳中,眸子尤其阴沉,仿佛黑云压城,风雨欲来。

&ep;&ep;若哥哥这样问的话,百里云让举步走近疏璃,我一直都知道。

&ep;&ep;他一直都是知道的。知道他的哥哥平日对他的千般温柔万般讨好中究竟藏着怎样的算计。

&ep;&ep;所有的言笑晏晏,宠溺纵容,退让忍耐,都是为了逃离他。

&ep;&ep;不久前亲手为疏璃束发、眉眼温柔的少年此时凝视着他,眼瞳深处一团浓黑,酝酿着无声的风暴,轻声问:那么哥哥又是否知道,当我看着你在我眼前演戏时,我是怎么想的?

&ep;&ep;他很聪明,将审时度势学得很好。自己向他捧出一颗心,他轻易就能学会拿捏,利用他的心意以此算计他。

&ep;&ep;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做的有什么不对。

&ep;&ep;而自己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演戏,每一个笑是假的,每一句话是假的,每个眼神每个亲吻都是假的。

&ep;&ep;他想要的是对等的真实的爱,就算他的哥哥不愿意,他也可以等。

&ep;&ep;但绝对不是虚与委蛇虚情假意。

&ep;&ep;百里云让轻轻地、语气近乎柔软地问:哥哥就这么想要离开我吗?

&ep;&ep;疏璃默不作声,态度早已表明一切。

&ep;&ep;他想要离开他,不顾一切想要离开他。

&ep;&ep;百里云让伸手,拇指按在疏璃脖子上尚在渗血的伤口,动作不重,疏璃却轻轻吸了一口冷气。

&ep;&ep;知道痛了?百里云让握住他的手,将白玉簪轻轻抽出,端详了一阵白玉断口处的血迹,我给了你机会,倒是没想到你会用这种的法子。

&ep;&ep;疏璃忽然微微一笑,因为我料定了你不舍得啊。

&ep;&ep;是吗?百里云让随意丢下手中的白玉簪,幸亏哥哥刚才乖乖放下了这个,他凑在疏璃耳边,语声温柔又残忍,否则我就有理由折断哥哥的双手和双腿了。

&ep;&ep;事不过三,如果你再妄想逃离我,我再不舍得,也会这么做的。

&ep;&ep;疏璃的神色没有了起初的慌张,取而代之的,是如死灰般的平静。他看了百里云让半晌,然后慢腾腾打了个呵欠,转身往回走,我困了,回去睡觉。

&ep;&ep;系统:【就这样结束了?】

&ep;&ep;疏璃:【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的乖弟弟放狠话倒是一套一套的,还不是舍不得我。我猜就算我再作一把来个第三次,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系统;【你让我学到了你们人类的一句俗语。】疏璃:【真爱无敌?】

&ep;&ep;【死猪不怕开水烫。】

&ep;&ep;【】

&ep;&ep;话是这么说,但对疏璃而言第三次已经没必要了。

&ep;&ep;接下来,疏璃万分期待的苦情戏即将隆重上演

&ep;&ep;这天晚上百里云让没有如往日一般和疏璃一起睡觉,而是宿在了书房。

&ep;&ep;下午拖着一副如同垂垂暮矣的身体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回去时疏璃已经有些发热,晚上睡觉又故意蹬了被子,第二天果然不负众望地开始发高烧。

&ep;&ep;百里云让上朝前来看疏璃,帮尚在沉睡的人捡回掉在地上的锦被,习惯性地摸了摸他的额头,却发现滚烫得吓人。

&ep;&ep;原来他并非尚在沉睡,而是陷入了昏迷。

&ep;&ep;疏璃模模糊糊恢复意识时听见百里云让同御医的对话。

&ep;&ep;东宫的寝殿中,御医跪了一地,齐齐低着头不敢言语,气氛压抑且沉重。

&ep;&ep;百里云让沉默着,白皙额角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青筋,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你语声极艰涩,他蓦地顿住,平复了下呼吸,张御医,你刚刚说了什么?

&ep;&ep;年轻的太子此刻周身气势太过瘆人,为首的张御医满头冷汗,艰难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ep;&ep;任张御医的措词如何委婉再委婉,从小活在深宫的人却不可能听不懂话外之音。

&ep;&ep;病根深种,元气大亏。回天无数,大限将至。

&ep;&ep;百里云让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又是极长一段时间的静默,他像是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了眼疏璃。

&ep;&ep;疏璃静静地躺着,卷长的眼睫轻阖,脸色苍白,显得唇色与眼角一点小痣皆是殷红。依旧是娇艳欲滴的一张脸,令人总想看看美人笑起来生动鲜活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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