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人员,如果把自己的员工当作是工具,这是最愚蠢的做法。”

“哦,你说说看,怎么个愚蠢法。”

“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最根本的标志是制造工具和使用工具。说明我们人本身不工具,而是工具的制造者,而是有思想与情感的活动者,同时是相互支撑的力量者。我举个例子,男女之间谈恋爱,是相互的力量在吸引,而这个力量是平等的,这个力量不平等,那么就出现我们所说的分手。公司也好比一个家庭,父母是家庭里的最高行政长官,儿女们则是办公室科员。父母对儿女负责,儿女对父母负责。父母也是生活的指导者,父母出现问题,那么儿女至少会受到影响,女儿们出了问题,父母们也会受到牵连。”

方小洋笑了,说:“可能是我刚才要你说得精练点,造成你的紧张吧。”

“是有点紧张,如果这个时候说不紧张,那是明显的撒谎。”

“你也真够坦诚的。没事了,你下去吧。”

周思离开后,方小洋问两位人事主管:“怎么样,你们认为这个周思能够提拔吗?”

一个主管说:“通过刚才的考核,这个叫周思做个拉线组长,技术上没有问题,管理还可能有不足的地方。”

另一个主管说:“他的文化只有高中毕业,知识量还存在一定的欠缺,我认为,再通过一段时间的工作锻练,等下一批管理提拔的时候,再作考虑比较确切。”

方小洋说:“我不认为这个周思存在管理水平与文化知识方面的障碍。虽然他刚才针对我的两个提问,没有比较精确的论证,但是我认为,他给我们回答了公司所有管理都应该认真学习的两个问题。一,听得到员工的心声。二,与员工同心声。有的管理听得到员工的心声,并不走得进员工的内心,有的管理走进了员工的内心,并不一定与员工同心。这是一个管理人员最可怕的素养。他还提出不要把员工当工具,这是一般人不敢说的话。他能够说出来,说明他的勇气相当不错。人本来就不是工具,是有的管理人员在言行中,无意中会流露出这种心态,这也是最可怕的问题。”

“那方总,这个周思,提,还是不提。”

“提当然要提。”

“那好吧,从下个月一号宣布就任。”

方小洋想着那次提拔周思当课长的情形,自己果然没有看走眼,在他的那条拉线,不仅质量上从来没有出问题,产量上也比其他拉线高很多,自然而然,他的拉线上的员工的工资待遇也相对要高。

“周思,舒庆春把姓分开,前面还加上一个老字,变成‘老舍’。”

“结果文革成了他最后一站的文学思想恶梦,是吧。”

“对呀,我虽然没有做过文字工作,但是文人的辛酸可想而知。象《平凡的世界》的作者路遥先生,那么有才华的作家,英年早逝,可惜呀。”

“所以我们这些做编辑的同志下来了解一下作者状况,也是关心一下作者的生活状况。”

“你不会说这个叫周思的作者,也有问题吧。”

“那倒不是。”

方小洋半开玩笑说,点燃了一支烟抽起来,示意陈秀文要不要烟抽,陈秀文摇头示意拒绝了吸烟,在传送带上挑了个日本寿司吃起来,此时她感觉到自己的确饥饿,装高雅是根本解决不了肚子的“抗议”。

方小洋叫调酒师调配了四大杯名酒,她一边抽烟,一边思索着,眼睛望着酒家门口碰着的那两个女的,她们正在大堂里的看台上唱着邓丽君的柔情似水的情歌,伴奏的弯管大喇叭,那声音特别的浑厚,如热吻里的心跳,令人陶醉。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看的看,笑的笑,小城故事特别多···”

“···白雾茫茫,有一位佳人,在水的另一方,我愿意逆流而上,···”

音乐像魔鬼的灵魂,开始伸出无形的双手,将这些在旋转楼里无论是真情还是假意的男女,一对一对牵进了舞池里,绑缚着他们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传到消亡为止。

方小洋听着动人的音乐,忍俊不住晶洁的泪水含蓄在眼睛里,音乐也同时感染着陈秀文,她的灵魂也走进了音乐的动感里,被柔情捆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