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特别的出租屋 下 (2/2)
你了。你不是说你是男人大丈夫,那么小气怎么做男人大丈夫。再生气,姐姐不理你了。”
心儿欲哭无泪的样子一下子烟消云散,令陈秀芳啼笑皆非。强颜欢笑地笑了,说:“好好,姐姐疼你就是。”
“我们拉勾勾。”
陈秀芳见他慢慢笑了,心里变得舒服起来,伸出右手小指头,说:“不许撒谎。”
“好,不许撒谎,一百年不变,撒谎是小狗狗。”
“好,撒谎是小狗狗,一百年不变。”
陈秀芳学着做小狗狗“汪汪”地冲着他叫着,做出要咬他的样势,可把心儿逗乐了,也跟着学叫起来了。而此时陈秀芳望着学着小狗叫的男人,心中又萌生着一线伤感。他的青春年华岁月将在这样的光阴里消失。她是多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做到一份调节剂的作用,把他从记忆的死角里拉回来。
租住到这幢的房子之前,陈秀芳其实做了许多思考,这里比较偏僻,可以逃避人们的耳目,再者这里比较清静,可以避开都市的喧哗对病人的干扰,更主要的是也不会受到都市燥热的突然刺激,引起他的心烦意乱,而伤害他的记忆功能。不过这里也有些弊端,离市区太远,来往起来有些不方便,一旦自己不在这里的时候,他出外不知道回来,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样自己更对不起这个男人,一生被这个男人的无知而诅咒,一生被人们唾骂,虚伪地过着自己的生活,不被人们信用,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年云云说过,病人有可能会创造出自己的奇迹。她的这句话又让陈秀芳看到了生活的希望,鼓足着十分的勇气面对现实。然而陈秀芳心里仍旧很矛盾争斗着。病人有可能恢复记忆力,但是又是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话意曲折,让听者听着糊涂,在糊涂里看到的只是希望。因为这样的事例在生活中并不常见,但是这样的事例在生活中却往往发生了。比方说某地一个退休老师得了绝症,无药可救,绝望中从城区帮到乡下自己的旧居居住,凭着自己的一点知识,从山上找到一种被人们一至认为有毒的一种树叶,用屋子后面的山泉煮沸口服,本意是服毒自杀,半年后,自己不但没有被那种有毒的树叶汤水毒死,结果成了希望,绝症成了可医之症。再有是农妇一气之下自杀,喝下的竟然是一瓶假农药,又是何等的悲哀,这个时候的人们希望假农药好还是真农药好?
年云云在药理学研究上,对心儿的病况,她有这样的权威说法,但是在奇迹面前,往往是超乎药理与权威的,由此她也不敢肯定地下结论,把“奇迹”放在了希望上,至少能给人们一个对生活充满活力的信念。
“他到底是什么人,哪里人,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么,是否有妻子儿女?”陈秀芳想着,心儿突然转身过来问她:“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我没有想什么。”
“姐姐,我们还要不要种地?”
“我们不种地,姐姐赚钱买米做饭吃。”
“不要种地,那我做什么呢!”
“当然是读书。姐姐明天给你买很多很多的书,给你看,喜欢不?”
“姐姐买的书,我当然喜欢。我要看很多很多的书,把天大的书都部看完。”
“好好,那你要好好地听姐姐的话,姐姐不在家里的时候,哪里都不可以去,好不好,否则姐姐就不会喜欢你。”
心儿点头同意了,说:“那姐姐天天陪着心儿在家里,不然心儿会害怕的。”
“姐姐当然天天陪心儿。姐姐过几天买个电视机放在家里,同时买个游戏机给你玩。不过有时候姐姐很忙,那心儿一个人在家里的时候,要自己做饭吃,洗衣服,刷地板,还要打扫院子,看守院子。”
“有坏人来了,我叫姐姐一起将坏人起跑。”
“不是起跑,是赴跑。还有,有人问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时,你都要告诉他们,家里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姐姐,他们都在家里。”
“姐姐,干吗要骗人。”
“这不是骗人,是在保护自己,知道么。有人问你今年多大了,你就说——”
“八岁。姐姐早就告诉了心儿了,姐姐真笨。”
陈秀芳望着心儿甜甜地一笑,又问:“你记住了刚才姐姐跟你说的话没有?”
“记住了,姐姐,我可不可以爬山呀?”
“不行。”
“姐姐,为什么不行呀。”
“太危险了。姐姐有空时,带你一起去爬山好不好。”
“好哩。姐姐,我好饿了。”
“瞧我们光顾着说话。姐姐这就去做饭给你吃。你在客厅里看卡通片。”
“好饿,姐姐,你快点去做饭吃。”
“好,很快的。”
陈秀芳嘟囔着下到厨房里,一手系着围裙,开始洗米下锅,拣菜架锅,象个十足的家庭主妇一样为丈夫孩子们任劳任怨地做着女人份内的事情。她时而隔着厨窗玻璃口,望了望客厅里的玩耍的心儿,见他跟着卡通片的喜怒哀乐与童稚的孩子没有两样。
心田里的滋味,如五味瓶打翻在肚子里。